事情闹大,用力推开周虎,抓起桌上的军功文书,快步跑到角落里的旧木柜前。
那柜子是深棕色的,铜锁早已生锈,柜门上落满厚厚的灰尘,显然很久没打开过了。
他 “咔嗒” 一声撬开锈锁,把文书扔了进去 ——
柜子里还堆着几叠泛黄的纸,都是之前被克扣的军功记录,有的纸都烂了边。
“砰” 的一声,他关上柜门,重新锁好,对着老石和周虎冷笑道:
“行了,文书我收着了,等李官有空再说。你们也别在这闹了,再闹,我就报给叶官了!”
老石看着那扇紧闭的柜门,灰尘在微光下飘着,像一张冰冷的网,将陆云许的功绩牢牢锁在里面。
他的眼睛红了,却只能死死咬着牙,不让眼泪掉下来 ——
他想起陆云许的样子,想起他在战场上有多拼命,想起他把最后一块麦饼分给伤兵的样子。
这样的人,怎么就落得个 “功劳被吞、送死险地” 的下场?
周虎的拳头重重捶在墙上,墙灰簌簌掉下来,他却感觉不到疼,只觉得心里又闷又痛,像堵了块巨石。
围观的士兵们悄悄散开了,脚步沉重,没人说话,只有申报处门口的风,裹着营里的沙尘,吹得人眼睛发酸。
黑风口的风还在呼啸,冰碴子刮得人脸颊生疼。
陆云许带着小队躲进一处避风的山洞,看着受伤抽搐的士兵,看着所剩无几的干粮,眉头紧锁。
他不知道自己的军功被锁进了积灰的柜子,也不知道大营里的弟兄为他抱不平,他只知道,必须守住黑风口,必须带着弟兄们活着回去 ——
不为李三石的军令,不为虚无的军功,只为那些信任他的弟兄,只为兰夜眼中那道刚刚燃起、名为 “希望” 的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