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药’,可是李官好不容易凑出来的宝贝,现在用完了,是不是该把‘好处’还回来?比如…… 把你那把破镰刀交出来,说不定还能抵点药钱。”
这话像根火星子,“轰” 地引燃了所有人的怒火。
小苏攥紧手中的手术刀,冰凉的金属硌得掌心发疼,指节泛白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声音却格外坚定:
“你胡说!陆队才不是躲着!他刚才用灵力冻住了排水渠,不然燕云军早就从那钻进来害我们了!”
她往前迈了一步,将手术刀横在身前:
“他自己都快站不稳了,还在拼着命保护我们,你凭什么这么说他!”
周伯也拄着药杵慢慢站起来,药杵在地上顿得 “笃” 一声响,手里举着个空药瓶,瓶身上 “止血丹” 的标签皱巴巴的,里面连半粒药渣都没有:
“好处?我们拿什么好处了?”
他将药瓶重重砸在许派脚边,瓷瓶摔得粉碎:
“你们送的‘药’掺了石粉,多少伤兵用了伤口烂得流脓?我去找你们要正品药,你们说‘一群伤兵,医院不配用’,现在还好意思来要好处?”
陈琳走到许派面前,将手中的断剑 “哐当” 插在地上,剑刃扎进泥土半寸深,震得周围沙粒跳了跳,眼神里的怒火像冰棱一样锋利:
“许官,我们刚击退燕云军,七个弟兄受了重伤,现在要的是伤药和绷带,不是你的冷嘲热讽!”
她盯着许派涨红的脸:
“如果你拿不出物资,就请离开,别在这碍眼,耽误我们救死扶伤。”
“碍眼?”
许派被怼得语塞,脸色从红转青,伸手就要去推陈琳的肩膀。
“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,给你们脸了是不是?”
“别碰她。”
一道虚弱却掷地有声的声音突然响起,像块冰砸进沸腾的锅里。
陆云许缓缓站直身体,左臂的伤口被挣开,鲜血瞬间浸透绷带,顺着胳膊肘往下滴,在地上砸出点点暗红的印子,却依旧稳稳挡在陈琳面前。
他的眼神像淬了冰的钢,死死盯着许派:
“你要找的人是我,别为难他们。”
顿了顿,他的声音不大,却字字清晰,像敲在石板上:
“还有,你说的‘好处’,是弟兄们用命换来的;你说的‘药’,是护国军士兵应得的补给。倒是你们,克扣物资,倒卖丹药,赚着北境的血钱,还好意思来要‘好处’?”
“你…… 你胡说八道!”
许派被戳中痛处,气得浑身发抖,手指着陆云许的鼻子,唾沫星子乱飞。
“我看你是活腻了,敢污蔑李官!”
他伸手就要去抓陆云许的衣领,指尖刚要碰到布料 ——
“住手!”
一声怒喝从院门口传来,只见几名能行动的伤兵扶着墙站了起来。
有黑风口来的小兵,胳膊上还缠着渗血的布条;
有第五城弓箭队的伤兵,瞎了一只眼,另一只眼里却燃着怒火;
还有之前被陆云许从妖兽爪下救回的修士,断了条腿,拄着根木杖。
他们有的弯腰喘着气,有的身体还在发抖,却都挡在陆云许身前,像一堵歪歪扭扭却无比坚固的墙:
“你敢动陆队一下试试!”
“就是!陆队为了守北境拼命,你们却在后面吞丹药、扣粮草,还有脸来耀武扬威!”
“滚出去!我们医院不欢迎你这种蛀虫!”
许派看着围上来的人,他们的眼睛里全是怒火,像要把他生吞活剥,连之前最胆小的小护士,都举着手术刀站在人群里,眼神里没有半分惧色。
他身后的两名亲兵也慌了,悄悄往后退了退 ——
他们虽然腰里别着刀,却不敢对着这群连命都豁出去的人动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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