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,又摇了摇头。
“看来盟主有所知,有所不知啊。山东漕帮与渤海盐帮是中原武林的两大帮派,都是以贩卖私盐为生,帮众甚多。长久以来,二者因私盐利益纷争不断,经常械斗。械斗无果,二者便皆寻中原武林盟盟主公断。但凡涉及利益,鸡声鸭声,各说各的理儿。木老盟主与梁副盟主虽一向公正,但殚精竭虑,亦是断不清这样的官司,一直头疼不已。最终只能任由两厢厮杀,谁的拳头硬,谁便多得利益。因为此事,木老盟主与中原武林盟在中原武林中多被诟病,名望受损。漕帮成大,盐帮宇文仁更是对木老盟主意见颇多,多不遵从盟主令。”说到此处,雁人先生顿了顿,似乎让李凌霄自己消化。
李凌霄听完,确实心头一沉。他没有想到,盟主还要调停这些事情,不由眉头紧皱。
雁人先生看李凌霄如此神情,便浅笑着继续说道:“再举长安一例。盟主应该知道‘长安逍遥客’骆成与长安丐英堂吧?”
李凌霄点了点头。
“骆成在长安创建鸳鸯双刀门,与丐英堂因店面、田产多有纷争,虽没有刀兵相见,也是面和心不和。后因丐英堂势大,骆成将鸳鸯双刀门总堂迁往了咸阳。但仍在长安设有分堂,规模不小,纷争还是不断。不要看他们彼此之间礼数周全,却都藏着一肚子的心眼子。梁副盟主曾亲自前往调停,但无功而返。”
李凌霄忽然想起来,在老龙岭,骆成声称与窦君如第一次见面,彼此礼数确实周全,就似彼此仰慕、神交已久般。外人绝不会想到,其中还有如此多的故事。忽然,他又疑惑起来,便忙问道:
“等等,雁人先生,丐英堂是乞丐们的帮会,以乞讨为生,怎会有店面、田产之说?”
“盟主,你初涉江湖日浅,或许有些事情知之不深。任何一个门派的存活都需要花销,人吃马喂,自不可少。拿丐英堂来说,据说已有上万帮众,单靠乞讨,如何维系偌大帮派的运转?说到此,这便是盟主头疼的第二件事。如何运转中原武林盟?以三日前中原武林盟大会为例,此次大会召开,一应开销从何而来?”雁人先生似乎很是耐心。
当问到此处,李凌霄便想到了老龙庙广场上那些精美食盒。是啊,那应该是一笔不小的开销。从何而来?难道是木老盟主自己掏的银两?同时,他还想到了自己。若不是徐霜对自己资助,行走江湖怕是寸步难行。
雁人先生看到李凌霄沉思,便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盟主,我是一个生意人,自是多从生意思虑。你是做大事的,不必介怀这些细枝末节。再者说了,有梁副盟主他们替你筹谋,自不会出什么岔子。但是——”说到此处,雁人先生又是一顿。然后摇了摇头,继续说道:“但是,盟主终归是盟主。”
李凌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。自己是盟主,总不至于事事都仰赖别人吧。若真如此,自己岂不成了摆设、傀儡一般?但是,偌大武林盟的开销应该从何而来?左想右想,毫无头绪,头都大了。
“先生,在下受教了。那第三件呢?”李凌霄恭谨地问道。
“这第三件便是石敬瑭。我听窦君如副堂主提起,盟主曾只身刺杀石敬瑭,与其结下了仇隙。一则,他必不会善罢甘休,身边又是高手如云,终将无休止地寻你,追杀你。盟主定不惧追杀,但终究会头疼。二则,你身为盟主,中原武林盟自然与大晋朝廷为敌。若石敬瑭夺得天下,必会对中原武林盟展开报复。江湖终斗不过朝廷。盟主,若因你,石敬瑭对中原武林盟展开血腥报复,你会不头疼?”
李凌霄刚想开口说话,雁人先生说道:“盟主稍等,我还没说完。我还听闻,因木老盟主不支持石敬瑭,石敬瑭便欲除之而后快。恕我以小人之心,度君子之腹。木老盟主在这个当口卸下盟主之职,怕是有推卸之嫌啊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