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,或许还会为害这人间。
到目前为止,他只想到了这些。他当然明白,想是一回事,做又是另外一回事。只能待自己洛阳事了,回头与木老盟主、梁副盟主、邱副盟主共同商议后再定。
“正事要紧,不要与他们起冲突,交钱过河便是。”李凌霄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,然后带头向渡桥行去。
阿克边走边嘟囔:“这一路行来,北地不收过桥费,晋中地区不收过桥费,独独在李唐地界收这过桥费,真是岂有此理。”
“据我所知,李唐朝廷已经穷疯了。国库银两大多用于军饷开销,如果不发军饷,军队就不给朝廷打仗。这是当今圣上立朝之时留下的恶习。然后就是皇宫用度。自打张皇后被册封为后以来,皇宫内院极尽奢靡之风,开销用度如流水一般。”彭峰似在给阿克解释,又似在发泄胸中郁闷。
李凌霄没有说什么。彭峰所说的,他也有所耳闻。
将到渡桥,忽然桥上发生了一阵骚乱。原来在争吵,是一个黑衣人在与一个跛脚的行客在争吵,甚至发生了互推互搡。那个黑衣人小衣襟短打扮,手持朴刀,一看就是江湖中人。正是因为互相推搡,才导致渡桥上一阵骚乱。骚乱已经严重堵塞了桥头,商队与行客无法再通行,只得站桥上看热闹。
“脱下军衣,就是平头百姓,我管你当没当过兵。过桥交银子,这是官家铁律,一分一厘都不能少。”手持朴刀的黑衣人用朴刀指着那个跛脚行客,趾高气昂地训斥道。
那跛脚行客也是硬气,弓着腰把脖子往那朴刀下一伸,大声吼道:“爷这条腿就是在晋安寨一役时,给朝廷卖命,被契丹狗的刀砍伤的。爷在晋安寨捡回了一条小命,今日你若有本事,便给爷剁了。没死在契丹狗的刀下,死在你的刀下,也无不可。来啊,有本事你就给爷剁了。”
“你这个腌臜泼皮,纯粹是在胡搅蛮缠,耍无赖。过桥交银子,是朝廷的律法,耍无赖是赖不掉的。若不交,你以为某家真得不敢砍了你?”黑衣人也是针锋相对,句句硬气。并且拿着朴刀的刀背,不停敲打跛脚行客的头。
“笑话,爷胡搅蛮缠?爷无数次经过这沁水桥,何曾交过过桥费?各位老少爷们儿,你们交过吗?”那跛脚行客又朝着桥上围观的人群大声问道。
“没有。”人群竟然异口同声地响应。
这时,一个身穿锦服、身材略显臃肿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,朝着跛脚行客一抱拳说道:“这位好汉,就在前几日,黄河与沁水上的桥梁大多被朝廷拆除了,剩下不多的几座,便开始收取过桥费了。这几日,我已经交了五十多两银子。今日好汉仗义执言,请受我一拜。”说着,他再次朝跛脚行客一抱拳。然后,他又赶紧退回到人群之中。
或许被这个锦服男人感染了,其他围观众人都纷纷向跛脚行客抱拳施礼,口中都恭维地说着“真乃英雄好汉,敢于仗义执言”。
“这个跛脚汉子要倒霉了。”彭峰看着眼前一幕,幽幽说道。
“彭大哥,这是为何?我觉得这个跛脚汉子是个真正的男人。”阿克疑惑地问。
“他是个男人不假。但是——”
还未等彭峰说完,就听那个跛脚汉子大声喝道:“诸位既然瞧得起我乔某,说乔某仗义执言,那乔某今天就跟他们说道说道。”
“好——,乔大侠好样的,为我等做主啊。”围观众人竟然开始口中称呼这位乔姓汉子为大侠。
乔姓汉子立时腰板挺直了,只是可惜,一个肩膀头高一个肩膀头低,颇为滑稽。
“唉——”彭峰不自主叹了口气。
“我来问你。”忽然,那乔姓汉子竟然手指着那个黑衣人问道。这份勇气尤为可嘉。因为,他是赤手空拳,而对面的黑衣人却是手持朴刀。看到乔姓汉子竟然有胆色指着他,倒是把他吓了一跳。
“你是什么人?”乔姓汉子厉声问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