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太爷有县太爷的打算,殡出得越大,他礼搂得越多,俗话说得好,羊毛出在羊身上,他们的银子还不是搜刮来的,这不,自打那老太太一蹬腿儿,臧县令就差人通告各家各户,五行八作,买卖店铺自愿上礼,连卖大块糖的都不放过,说是自愿,给少了还不行,你说这是什么世道!”老板娘正说到有气处,突然店门外一前一后闯进两个人来,老板娘小声道:“他们来啦,我去照应照应,你慢慢喝。”说罢转身迎上前去,朗声笑道:“哟,这不是侯师爷吗,是哪阵风把您二位刮来啦,二位光临敝处,满店生辉,日后还求师爷多加关照。”说话间,已把茶水沏好,“二位里请,里请!”来人也不客气,跨步入座,开口言道:“有好酒好肉只管拿来!”老板娘笑道:“即刻就到!”说着旋风似地去取酒菜。
金娘留神察看,见上首坐的那位,高不足五尺,重不过百斤,骨瘦如柴,弱不禁风,头戴马尾透风帽,身披酱紫团花氅,面皮焦黄额骨突?,两撇八字胡,一双水獭眼,说话不说话的一对小眼总是滴溜溜乱转。看年纪也就是三十多岁,全然不像个有武功的样子。再看下首那位则大不相同,面如紫铜,虎目阙睁,冬瓜脸,扫帚眉,称砣鼻子,火盆口,扎一块群青英雄中,穿一身墨绿紧袖袍,足蹬诀靴,腰系丝绦,看样子二十多岁,血气方刚,目空一切。金娘看罢心中暗想,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,要救出小秀姑,说不定这是两个棘手人物。
金娘的猜测一点也不错,书中暗表,前者是县太爷臧能爬特聘的护家师爷,此人姓侯名德滋,外号草上飞,善使一条花枪和三只飞镖,别看他骨瘦如柴,要起花枪来是风雨不透,甩出飞镖去那是镖无虚发。此人原是绿林人物,久闯江湖,饱经风霜,后因与兄长不合,索性投了官府,入了县衙。身旁那位是他的徒弟,姓李名熙外号花脸豹。此人善使一条狼牙棒,凶猛过人,是草上飞侯德滋的得力门徒。
师徒二人在这牛家店吃饱喝足一抹嘴,那花脸豹李熊起身说道:““一枝梅',算帐吧!”老板娘笑道:“嗨,算什么账,难得二位光临,这酒菜钱我付啦!”李熊道:“你倒是愿意,我们的差怎么交!”老板娘莫名其妙,看了侯德滋一跟道:“侯师爷,你看这是-”话音未落,侯德滋道:“老板娘,是这么回事,县太爷的老岳母归天这事你知道吧,我们是率命前来收礼钱的。你这店是城里有名的红火店,可谓买卖兴隆通因海,财源茂盛达三江,多拿点礼钱这是理所当然的啦!”老板娘道:侯师爷,实不相醋,我们这个店不过是名声在外,实际上是本小利微,除了上下打点,交官纳税,所剩无几,既然县太爷举丧,我们多少也得拿点,侯师爷,您看拿多少合适呀?”
侯德滋道:“既然如此那就不难为你啦,掐头去尾取中吧,你给拿五十两银子!”老板娘听罢,顿时目瞪口呆,心想,这不明明是敲竹杠吗,把我们这店里的家当都折腾了也不值五十两银子呀!她咕咚跪在地上,含泪道:“侯师爷,你高抬贵手吧:这个数字我们是实在拿不起呀!”那花脸豹圆睁双目,一把揪住老板娘,骂道:“臭娘儿们,你再敢说个不字!”老板娘连连叩头:“大爷开恩,小妇人实在难以从命。”那花脸豹猛起一脚把老板娘踢翻在地,“到底是交还不交?”
金娘见此情景,早就气满胸怀,她起身说道:“壮士休得动手,大丈夫武艺在身,与一弱妇相斗岂不叫人耻笑!”“你是何人?”金娘道:“何须多问,姑娘我前去县衙走亲,路过此店,五十两纹银区区小事,何足挂齿,今晚姑娘告知县令也就是了!”那侯惠滋闻听此言暗吃一惊,心想,不知这姑娘和臧县令是什么亲戚,真要是在夫人面前奏我一本,我吃不了得兜着,还是小心为妙。于是起身笑道:“姑娘休怒,在下与小徒也是奉命而来,既然有姑娘这句话,老板娘这份礼就以后再说吧。”回头又对那花脸豹道:“以后做事休得鲁莽!”花脸豹垂手而立默不作声。侯德滋上下打量了金娘一下,小眼一眨巴,笑道:“姑娘是一人前来还是有他人相送,如有不便,在下可以护你入街!”金娘心说,这老小子转轴子还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