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;大概该我沈廷均走红运了,要不不能办得这么顺当,皇上发动重兵围剿捉拿,结果都是损兵折将,劳师耗饷,儿年工夫不能动窦尔敦一根毫毛,今不用一弓一箭,仅凭沈某三寸不烂之舌就让他们归降了,岂非大功一件?高攀倘若给我个知县做未免太小了,只要禀报圣上,说不定给我个知府,也许还大,想到这里,他摸了摸怀中的银子,更是喜上眉梢,差点乐出声来。
日出一竿子高时,沈廷均进了河间东门,先回到自己下处,速速洗脸更衣,不顾一夜奔波之疲劳,茶也没顾得喝就奔了府衙。见到高知府,闭口不言,只是喜形于色,高攀急不可待,开口问道:“夫子满面春风,此行必有所获,快快报来。”沈廷均欠身笑道:“托当今圣上洪福,借大人之虎威,事情办得还算顺利。”高攀道:“这么说,窦尔敦给你的面子不小?”
沈廷均道:“府台有所不知,窦尔敦所部戒备森严,刀枪林立,兵强马壮,粮草充足,身边十几员虎将皆非等闲之辈,军师牛晓塘更是足智多谋,若非学生与他有多年旧交,恐怕吾命早已休矣。”高攀道:“若如此窦尔敦焉能归降?”沈廷均道:“这倒不必担心,俗话说,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,窦尔敦虽然强大,却搪不过学生的三寸不烂之舌,吾与他说古比今,引经据典,投其所好,攻其要害,他岂能不降?”沈廷均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表白自己的功劳,高攀也看出了这一点,于是起身拱手道:“师爷功劳非浅,这么说窦尔敦有归降之心?”沈廷均道:“府台放心,学生不但说服了窦尔敦,还探明了他们的虚实,这回池是非降不可了。"高攀道:“窦尔敦可有回书?”“回书虽无,却有物为证。”说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红绸子布包,双手呈与府台,高攀不知何物,掂了掂,很有些分量;打开一看乃是十颗光辉夺目的宝珠,不由顿时大惊:“此物从何而来?“沈廷均笑道:“此乃窦尔敦所献,不仅如此,另外还有一匹宝马,府台可以随学生出厅而看。”说罢二人来到台阶上,早有人把马牵了过来,只见那马,身高七尺,长有丈余,耳象削竹,眼似铜铃,动一动四蹄生风,抖一抖鬃毛起浪,真乃是好马。高攀大喜,忙命人牵至后柏好生喂养,复回屋内,托着那十颗宝珠,爱不释手,自言道:“真乃雪中送炭也!”
高攀对这十颗宝珠怎么这么感兴趣呢?皆因高尊新纳一妾,虽不是倾国之色,在河间府乃是数得着的美人,不但模样好,弹唱歌舞、琴棋书画无所不能,堪称色艺俱佳,可谓知府掌上明珠,这位失人什么都不稀罕,就是要珠花一对,高攀想尽办法,可就是买不到象样的珠子,为此惹得这位夫人哭闹不止,闹得知府也寝食不安。今日,沈廷均给他带来了一上好的宝珠,能不是雪中送炭吗?
高攀观赏着宝珠笑道:“窦尔敦有意归顺,乃你我之大功也!”沈廷均道:“窦尔敦虽有心归顺,不过眼下他也有为难和掣肘之处。”高攀一愣,“却是为何?”沈廷均道:“他身旁的几个首领对归顺大为不满,另外,他本人也怕归顺之后朝廷有变,为此特提出了几个条件。”说罢取出一纸呈了上去。高攀仔细审阅了一番,沉思片刻说道:“唉呀,咱倒无所谓,只怕上峰不准,这却如何是好?”沈廷均道:“窦尔敦兵强马壮,自称一统,今欲归降提几个条件也在情理之中,否则怎么对他的将士说话,以学生之见,窦尔敦归顺乃是一片诚意,不然何必把宝珠、骏马送与府台,还说以后有重礼相送,这就更说明了他的诚意。至于条件的事,全凭咱们周旋,总镇玉狼乃圣上钦差,只要他点了头,一切就都好办了,凭府台的德威和京中罗大人的关系,这点事还不好办吗?”高攀道”事虽如此,不过窦尔敦身旁可有个军师牛晓塘,咱们可别中了他的诈降之计。”沈廷均笑道:“大人多疑了,我与那牛晓塘乃是多年故交,当年在保定赶考朝夕相处,他本来无心谋反,怎奈献县前任知县不识良才,多方刁难于他,才不得已而为之。此次学生杜林之行若非牛晓塘从中帮忙,哪能说窦尔敦,早变成他的刀下之鬼啦。此事诚然有些难处,不过办成之后却大有好处,再说窦尔敦这些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