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场风云莫测,我不能怠慢。想到这里,忙率领三班六役出衙相迎。
罗步吉把黄天霸一行迎入衙内,又命人把窦母婆媳俩押入牢房,这才设宴为黄天霸接风,黄天霸知道罗步吉过去与窦尔敦有些交往,故在酒席间打出了皇上的旨意,说道:“罗大人久居贵县,深知贼情,若不是圣上派兵围剿,恐怕那窦尔敦还不出逃。”罗步吉道:“感谢圣上龙恩。”黄天霸接着说:“窦尔敦贼性不改,聚众连环套,又盗了圣上的日月骕骦千里追风马,圣上大怒,派我等攻打连环套,虽杀伤众匪,但窦尔敦自恃武勇,聚众拒捕,为此特来献县捉拿他的老娘,今贼婆已经就擒,此人干系重大,必须严加看守,如有闪失,不但贵县吃罪不起,就是本将也难以交旨。”罗步吉道:“卑职一定严加看守,不敢有失。”“这就对了。”众人又扯了些闲话,便各自散去。
黄天霸回到馆驿,商议下一步怎么办,李昆道:“以我之见,把老婆子带到兴隆城,择日带到阵前,让窦尔敦亲眼看看,他若投降,交出御马就把老婆子放了,他要不投降就把老婆子当众斩首。”计全道:“不可,不可,窦尔敦虽是孝子,但有牛晓塘出主意,他不会轻易投降,倘若姓牛的出个点子,借机把老婆子抢走,那我们岂不前功尽弃。”黄天霸道:“以老兄之见呢?”计全道:“以我之见,就把老婆子押在献县,由知县刷张告示,言明窦尔敦老娘被捉拿归案,诱窦尔敦上钩,此乃调虎离山之计,只要窦尔敦离开连环套,没有牛晓塘给他出主意,就好对付了。”黄天霸听罢连连叫好:“既然如此,那就请老兄拟一告文吧。”计全思索片刻,命人取来笔墨,说道:“我写可以,不过这出戏得让罗步吉唱,这样就把屎盆子给他扣上啦!”黄天霸笑道:“计老兄就是想得周到。”计全提笔写到,献县正堂罗步吉,奉圣上旨意,查得贼首窦尔敦,系本县三香町村人,该犯曾啸聚金预山廉颇庙,骚扰县衙,为害乡民,罪恶累累,在官兵征剿之下,又逃至连环套为寇,盗窃御马,抢劫军饷,抗拒官兵,其罪弥天,为此龙颜震怒,特告州府县衙,全力尽剿,本县奉圣御,捕得窦匪之母,押于南监,窦尔敦如有孝母之心,当不避刀剑之诛,自行投案。如怙恶不悛,自恃凶顽,不念老母哺育之恩,依旧负隅跳梁,弃老母于不顾,必是贪生怕死,落个不孝之名,遵万人睡骂。何去何从,自己选择,限以四十天为期,过期不候,特此告知。
计全写罢,给人们念了一遍,黄天霸拍手叫绝,遂命人送入县衙。
罗步吉接到黄天霸草拟的告示,心中大为不满,心说:明明是你们抓的窦母,却让本县发告示,这不是折磨人吗!倘若窦母有个三长两短,这笔帐记在谁身上?罗步吉正在犹珍时,黄天霸又差人送来一笔厚礼,有道是银子是白的,金子是黄的,眼珠子是黑的,罗步吉一看黄澄澄的金子,满腹气恼烟消云散,当下便把告示书写数十张贴于四街两关。
告示一贴出,消息不翼而飞,街头巷尾,成群结伙议论纷纷,说什么话的都有,都骂县令缺德阴损。张同泰得知窦母押在狱中,差人给典狱官使了一些银子,以免老太太狱中受苦,典狱官虽然满口答应,但窦母始终没有得见,张同泰无奈,只好回杜林再想办法。
再说刘祥把玉妹送到崔尔庄,安置在张同泰的朋友之家,玉妹思念奶奶、大娘,总是泪流不止,闻县令贴出告示,更是心悬亲人。刘祥虽然心内焦急,但还得劝慰玉妹,小夫妻俩心如刀绞。刘祥道:“既然我们到了这个地步,哭有何用,待我杀入县城,与他们以死相拼!”玉妹道:“张伯伯说你什么,拼命有什么用?还是到连环套去一趟,让爹爹和牛叔叔出个主意,好早日救出奶奶和大娘。”刘祥道:“只是你的伤口未愈,我怎么能走。”“我的伤不要紧,你只管去,等爹爹他们救出亲人,我们便一起奔连环套,与黄天霸周旋到底!”刘祥点头答应,当下收拾行装,告别玉妹,直奔连环套。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