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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点头,命人记下名字,当场兑付三日口粮,并宣布:“母子暂居东厢,明日起在‘新妇学堂’帮工,薪米照发。”
人群起初不解,继而沉默。
有人想笑,却又笑不出。
那一夜,女人跪在学堂柴房门口,泪流满面地向孙三娘道谢,声音哽咽不成句。
孙三娘摆手制止,只淡淡一句:“别谢我。”
她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,语气平静如水:“是你儿子用自己的脚,走出了第一顿饭。”
与此同时,炊堂深处,阿牛仍伏案于旧档堆中。
烛火摇曳,映着他额上细密的汗珠。
他翻出一本泛黄册子,封皮几近脱落,上书《脚印簿》三字,墨迹斑驳。
翻开内页,竟是三十年前第一批跑单者的出发记录:某月某日,何人出村,经哪条隐道,送何种食信,归期未明……
他看得眼眶发热。
这些人里,有的再没回来,尸骨埋在野狗啃过的山沟;有的名字被红笔圈起,旁边只注二字:“焚锅”——那是宁死不交火种的誓约。
他默默吹亮蜡烛,取来新纸,一笔一划誊抄。
每抄一行,就像踩过一段被遗忘的山路。
一夜未眠,东方微白时,终成一册,题名《来路》。
他合上册子,走出门。
晨风拂面,炊烟四起,孩子们奔跑在巷口,欢叫着:“开饭啦——”
阿牛站在院中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那一刻,他仿佛第一次闻到这人间烟火——不是战场上的焦糊,不是密令里的血腥,而是活着的味道。
镜头缓缓拉远,昔日金碧辉煌的光明顶,如今只剩连绵屋舍间升起的袅袅青烟,与初升朝阳交融,不分彼此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