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夜,司令部庭院的惨败,如同冰冷的烙铁,深深烙在岳绮罗和张显宗的心上。.幻¨想\姬! *首.发-
逃离的过程狼狈不堪。岳绮罗耗费了大量元气,尤其是被那孩童至纯的阳气和无心法剑上的血光所伤,她那凝如实质的黑发都稀薄了几分。她躲在张显宗的斗篷阴影下,小小的身体不住地颤抖,既是愤怒,也是一种久违的虚弱。
他们不敢在城中久留,连夜逃到了城郊的一处破败义庄。
义庄内,停放著几具无人认领的薄皮棺材,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死亡的气息。这股浓郁的阴气,总算让岳绮罗缓过了一点神。
“噗通。”
张显宗再也支撑不住,单膝跪倒在地。他那条被桃木法剑洞穿的左腿,此刻正上演着一场恐怖的拉锯战。
伤口早已没有鲜血流出,而是翻卷著焦黑的皮肉。一股股黑烟从伤口中冒出,又被一股微弱却霸道的金红色光芒强行压制回去。
“啊……呃……”张显宗死死咬著牙,剧痛让他几乎昏厥。
这不是凡俗的伤痛。无心的血,蕴含着不死不灭的阳刚之力,克制一切邪祟。桃木剑更是法器,两者结合,那股至阳之气就像是成千上万根烧红的钢针,钉死在他的骨髓里,不断灼烧、净化著维持他行动的邪气。
他感觉自己的腿仿佛被分成了两半,一半是冰冷的死寂,一半是滚烫的岩浆。
“废物!”
岳绮罗站在一口棺材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她的脸色比月光还要苍白,眼中却燃烧着怨毒的火焰:“无心……无心!我早该把他碎尸万段!”
她受伤的骄傲,远比身上的伤更让她难以忍受。
“绮罗……”张显宗大口喘着气,从牙缝里挤出声音,“我们……需要一个地方。一个能让你安心休养,也能……也能让我积蓄力量的地方。”
岳绮罗冷静了下来。她知道张显宗说得对。无心已经拿回了那柄法剑,他们暂时失去了优势。顾玄武的军队更是在满城搜捕他们。
她需要一个新的“壳”。?微^趣¢小/说·网~ ?更/新′最·快\一个富庶、安稳,又易于控制的“壳”。
“文县。”张显宗抬起头,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精明,“我还在顾玄武麾下时,就知道这个地方。文县地处三省要冲,商贸繁荣,油水丰厚。盘踞在那里的赵司令,是个……草包。”
“草包?”岳绮罗眯起了眼。
“一个只认钱和女人的土皇帝。”张显宗解释道,“他手下兵力不弱,但人极度贪婪,毫无远志,只图偏安。这种人,最好收买,也最好控制。”
岳绮罗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:“钱……你有吗?”
张显宗挣扎着站起来,靠在冰冷的墙上:“我当团长时,私下存了一些。虽然不多,但对付赵司令这种货色,足够了。”
他顿了顿,忍着腿上的剧痛,补充道:“绮罗,你法力高深,但要对付凡人的军队,终究耗时耗力。而我,熟悉他们的方式。你给我一个机会,我给你一座城。”
岳绮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。这个男人虽然成了她的“傀儡”,但那股属于军阀的野心和狠辣,却因为“死”过一次,而变得更加纯粹。
“好。”她飘然落地,“我就看看,你这条瘸腿的狗,能为我咬回多少东西。”
三日后,文县。
这座城市远比顾玄武盘踞的省城要小,但繁华程度却不遑多让。街道上车水马龙,洋行、当铺、烟馆、妓院鳞次栉比,一派纸醉金迷的景象。
司令部设在城中心,一座前清王府改建的豪宅,门口的石狮子都透著一股暴发户的气息。
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停在门前。守门的卫兵立刻警惕地围了上来。
车门打开,张显宗拄著一根西洋手杖,面色惨白地走了下来。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,但那条僵硬的左腿,以及身上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