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分钟。?零·点*看.书! ?无′错`内_容!
当张显宗拄着手杖,从营长办公室再次走出来时,时间不多不少,正好五分钟。
校场上,再无半分喧哗。
原先那群东倒西歪、形同烂泥的士兵,此刻正站成了一个个歪歪扭扭、却死寂无声的方队。他们有的人盔帽没戴正,有的人绑腿打得乱七八糟,有的人甚至还赤著上身,但每个人的脸上,都带着一种被极致恐惧扼住咽喉的苍白。
他们手中的枪,握得死紧。
苟三站在队伍的最前面,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军装,但脸上还是溅到了几滴永远洗不掉的血。他亲手把那具还在抽搐的尸体拖到了马厩后,又用水冲刷了那片地。
他现在看到张显宗,就仿佛看到了从地狱爬上来的阎王。
“咔、哒……咔、哒……”
手杖敲击地面的声音,成了此刻唯一的声响。张显宗一瘸一拐,走过一排排的士兵。
他那条伤腿的剧痛,在清晨的湿气中越发刺骨。那股来自无心的至阳之气,如同跗骨之蛆,不断灼烧着他的神经。但这痛苦,反而让他更加清醒,更加冷酷。
他不需要一支军队。他只需要一群被恐惧驱使,敢于见血的野兽。
他停在苟三面前。
“多少人?”
“回、回副司令!第三营,在册二百三十一人,实到……实到一百九十八人!其余……其余的昨夜在外面……” 苟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“无妨。”张显宗淡淡道,“逃兵,比死人更可耻。”
他没有训话,没有动员,只是转身,用手杖指向城外的黑风岭方向。
“出发。”
一支文县历史上最诡异的“剿匪”部队,就这样开拔了。
他们没有军歌,没有口号。一百九十八人,在张显宗身后,排著松散却不敢掉队的阵型,如同一群被驱赶的行尸。
路过其他营房时,不少早起的士兵都探出头来看热闹。
“快看,那不是第三营的废物吗?”
“带头的那个……就是新来的瘸子副司令?”
“看他们那死了爹娘的样子,这是去剿匪?我看是去送葬!”
“哈哈哈,赌一把,他们什么时候被土匪扒光了扔回来!”
嘲笑声此起彼伏,但第三营的士兵们没有一个敢抬头,他们只是死死地盯着张显宗的背影。*5*k?a_n+s¨h¢u~.^c?o^m~
其他人的嘲笑,哪有身后这个瘸子阎王的眼神可怕?
黄昏时分,黑风岭。
这里地势险要,易守难攻。唯一的上山路,被一道高高的木制寨墙堵死。此刻,寨墙内正飘出浓郁的酒肉香气,伴随着土匪们放肆的猜拳和笑骂声。
他们根本没把赵司令的“剿匪”放在眼里。
“副司令……这……这怎么打?”苟三躲在山石后,看着那至少三米高的寨墙和箭塔,腿肚子又开始转筋,“强攻,我们这点人,不够他们塞牙缝的……”
张显宗没有看寨墙。他举起望远镜,仔细地观察著山岭的四周。
“苟三。”
“在!在!”
“你带五十个人,绕到山后。那里有一片密林,对吗?”
“对对对,是片断崖。”
“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,爬上去,或者绕过去。一个时辰后,我要你从他们屁股后面点起火来。”
“一个时...…那、那我们正面怎么办?”苟三傻眼了,分兵五十,正面就更没法打了。
张显宗缓缓放下望远镜,侧过头,用那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眸子看着他。
“你认为,我是来……‘打仗’的吗?”
苟三被他看得通体发寒,不敢再问,磕磕绊绊地领着人走了。
张显宗又点了几个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