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电之后,吴寅反倒了没有道德包袱,似乎停电这一事件让她再次体会到末日的真实。不收走,就是浪费。她迅速收起商用咖啡机,甚至连原料和包装盒都没放过。做什么选择,但凡感兴趣的,全收走即可,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派上了用场,总比以后想起来哎呀当时如果拿上什么就好了拍大腿的强。
她紧紧拉着刘白,对他道,“看上什么,哪怕有一点儿兴趣的,都收走,不用纠结,不用犹豫。”
他们戴上吴寅她妈以前登山莫名其妙买的头灯,收起小店铺的效率变得更高,就是失去电源之后,头前的照明和手中的电棒成为仅剩的光源,除此之外的区域变得黑暗无比,让吴寅心下感觉毛毛的。她时不时地就要喊上一声刘白,要用电棒的光亮确定他的位置。
她以为她随着年龄增大,胆子也变大了。其实只是城市越来越明亮的夜晚给她造成的错觉,突然恢复到原始的黑暗,连电力供应的噪音都消失不见,只剩下茫茫寂静的黑夜,她一下子就变成了30多年前,那个夜晚上厕所短短的几步路不开灯也会把自己吓个半死的自己。
刘白能感觉到吴寅的恐惧,她喊自己的声音都变得紧而尖,其实他也是害怕的,大概没有吴寅那么强烈。但这么浓厚的黑暗,谁能不紧张呢?他想他比吴寅要好一点儿,他的夜视能力一样增强的,刚刚吴寅甚至问他他眼底是不是有微微的反光,那大概是他又稍微调整了一下夜视能力的后果。眼底反光,就像猫猫一样。
省政府附近的感兴趣的小商铺都已收光,他们来到了福陵公园门口。他们沿着路向西走,也就是绕过公园正门,只要走到南北那条主干道上,沿着一直走个10公里,就能到达据点,不只他们所登记的据点,其他几个据点也在那条路上,左右前后相邻,这大概也是当时选取这里做据点的原因,全市没有第二个地方大学如此密集。
可是绕过正门,即便是沿着南北主干道走,也要走个2.5公里才能彻底经过公园。而在他们出发去市政府经过此地的时候,福陵公园里面的植物已经肆意生长野蛮扩张到了可怖的地步。以往珍贵得破坏一个食指粗细的小树都要被判刑的、按根保护的公园生态,它们翻涌着压过紧临公园的人行道,茂密厚重的藤蔓覆盖住了地铁出入口,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藤本还是木本的植株动则横贯主干道,难见柏油路面,横架在马路上的人行天桥成了相对细弱的植物通道,数不清的植物你追我赶、前仆后继,像绿色的浪潮堆叠翻涌地贯入其中,又奔涌而出,在架空地面的栏杆围挡下,也不屈地伸出枝枝蔓蔓。只看这一处,若是在白天,还真是过往世界难以得见的美妙景观,说不定会赢得个什么创意建筑大奖。
可那是白日里他们经过的样子。
即便是白日路过,他们也不得不把电动车收入空间,走进正好在路西侧的大型高端家具商场,找到了安全绳,并又弄了堆榻榻米椅子,现场粗糙地改造了起来。她在白雾刚刚散去计划得好好的改造榻榻米椅子以便让刘白背负她,并没有时间执行。虽说现学现卖十分仓促,但也不算没有收获,她依旧发挥蝗虫属性,所过之处的家具全部打包走。要不是时间紧张,所有的时间都优先安排最迫切最重要的事项上,他们也没路过另外那俩凑在一起的国内国外家具广场,她就单单收集点儿这不太重要的东西,苟在据点或者安全基地里,也能是个小买卖糊口。谁让她和她的老公,一心为国,忧心焦虑呢?
刘白就这样利用改造完的椅子,背起吴寅,还将自己和她捆绑了一下,免得她在移动中掉下去。在体能已经赶超地球生物极限的加持下,他们在茂密繁冗的植物里穿行,蹦跳,攀爬,避开一切看起来像是危险的东西,还要动不动跳出枝头外,确定前进方向正确,经过这2.5公里,花了10分钟之久。以往他就算连蹦带跳不使出全力地跑完2.5公里也要不了15秒。
而可放在变异植物满地爬行,公园里鳞次栉比的高耸树木张牙舞爪,黑夜将所有可亲可爱的特征和适合落脚之处都隐藏了起来的现在,每棵树伸出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