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。储藏室很小,堆满了杂物,阳光从唯一的小窗户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影。角落里放着三个旧木箱,上面盖着一块褪色的蓝布。
“就是这几个箱子,都是王建国的东西。”大妈站在门口,不愿进去,“你们慢慢看,我先下去了。”
陆时道谢后,走进储藏室,蹲下身掀开蓝布。第一个箱子里装着几件旧衣服,布料已经发硬;第二个箱子里是一些书籍,大多是医学类的,书页发黄,边缘卷曲;第三个箱子锁着,陆时找了根铁丝,费力地撬开了锁。
箱子里铺着一层旧报纸,“启明中学校医室”的字样。陆时的心跳骤然加快,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医药箱,里面放着几支旧注射器、一个听诊器,还有一叠用橡皮筋捆着的处方单。
处方单上的字迹大多模糊,他一张张翻看,大多是十年前的,患者名字五花八门,直到翻到最后几张,一张写着“林辰”的处方单赫然出现。日期是十年前的九月,症状栏写着“情绪不稳”,处方是“盐酸舍曲林,每日一次,每次一片”,签名是“王建国”。
陆时的指尖微微发抖,这和他在校医室找到的空药瓶完全吻合。他继续往下翻,医药箱的最底层,一个小小的棕色玻璃瓶躺在那里,瓶身贴着一张白色标签,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,但“林辰”两个字依旧能辨认出来,旁边还有几个残缺的字,勉强能看出是“抗焦虑”。
他拿起药瓶,瓶身冰凉,里面空空如也,瓶口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药味。标签边缘已经卷起,显然被人反复触摸过。陆时握紧药瓶,指腹摩挲着标签上“林辰”的名字,心里一阵发凉——这个药瓶,王建国竟然保存了这么多年,是出于愧疚,还是别的原因?
他继续在箱子里翻找,又发现了一个旧笔记本,封面已经脱落,里面的字迹密密麻麻,大多是王建国的日记。陆时快速翻阅,前面都是一些日常琐事,直到翻到十年前的十月,字迹突然变得潦草起来:
“今天又给林辰服药了,他挣扎得很厉害,差点打翻药瓶。我知道这样不对,可我没有办法……”
“那个穿蓝色衬衫的男人又来了,他好像知道了什么,威胁我不要再碰林辰。他的眼神很可怕,我有点怕了……”
“校长找我谈话了,问我为什么总留林辰单独诊疗。我只能说他情绪不稳定,需要特殊照顾。再这样下去,迟早会暴露……”
“我决定辞职了,离开这里,永远不要再回来。林辰的事,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……”
后面的日记内容越来越少,字迹也越来越无力,最后几页写着他确诊癌症后的绝望,字里行间透着深深的悔恨。
陆时合上笔记本,心里五味杂陈。日记里的内容印证了他的猜测:王建国当年确实在强制给林辰服药,而陆明的干预,让他不得不停止这一切,最终选择逃离。而他晚年的孤僻和悔恨,或许就是对当年所作所为的惩罚。
他把药瓶、处方单和日记收好,走出储藏室。阳光已经升到头顶,却依旧驱散不了心里的寒意。他拿出手机,拨通了沈砚的电话。
“沈砚,我找到王建国的住处了。”陆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,却难掩激动,“他三年前已经病逝了,不过我在他的遗物里找到了一个贴有林辰名字的药瓶,还有他的日记,里面写了当年他强制给林辰服药的事,和校工说的完全吻合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接着传来沈砚的声音,语气凝重:“药瓶还在吗?那是关键证据。”
“在我手里。”陆时说,“日记里还提到,陆明当年威胁过他,他辞职就是因为怕被陆明追究。看来当年陆明确实救了林辰,而林辰的复仇,不仅是为了陆明,也是为了自己当年遭受的折磨。”
“嗯。”沈砚的声音顿了顿,“你现在在哪里?我过去找你,我们把线索整理一下。”
“我在晨光里小区,你过来吧。”陆时挂了电话,靠在墙上,看着手里的药瓶。阳光透过瓶身,在地上投下一道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