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育局档案管理处的库房里,光线昏暗得像沉在水底。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受潮后的霉味,一排排铁制档案架高耸林立,上面堆满了泛黄的文件袋,每一个都像封存着一段被遗忘的过往。陆时拿着外勤组提供的地址,在档案架间穿梭,指尖划过冰冷的金属架杆,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
按照沈砚的安排,他负责调查当年孤儿院附属学校的校医——周志强,也就是张野口中的“老周”。陆明被害前曾因他欺负林辰而发生冲突,而这个校医在陆明失踪后不久便离奇消失,这其中的时间巧合,很难不让人怀疑。
“同志,你要找的二十年前的教职工档案,都在这边的c区架子上。”档案管理员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,抱着一个厚重的登记本,指了指库房深处的角落,“那时候的档案还没电子化,都堆在这儿,找起来得费点劲。”
“麻烦您了。”陆时点头道谢,快步走向c区。档案架上的标签已经模糊不清,他只能按照年份和单位,一个个翻看文件袋上的标注。灰尘在从窗户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线里飞舞,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。
足足翻找了半个多小时,一个标注着“城郊孤儿院附属学校——教职工档案(1998-2005)”的文件袋终于出现在眼前。陆时的心跳微微加快,他小心翼翼地将文件袋抽出来,拍掉上面的灰尘,拉开拉链。
文件袋里的资料不多,几张泛黄的登记表、一份体检报告,还有几张手写的考核表。陆时很快找到了周志强的档案页。照片上的男人穿着白大褂,梳着整齐的分头,眼神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鸷,与“医者仁心”的形象相去甚远。
档案显示,周志强生于1965年,1998年入职孤儿院附属学校担任校医,直到2005年——也就是陆明失踪后的第三个月,突然提交了辞职申请。辞职报告上的理由写着“个人原因,需长期外出”,字迹潦草,像是匆忙间写下的。
“个人原因?”陆时皱起眉头,指尖划过档案页上的“离职登记”栏。,已经连续两周没有到岗,像是提前就做好了消失的准备。
他继续往下翻,一张折叠的举报信掉了出来。信纸已经发黄变脆,上面的字迹是用蓝色圆珠笔写的,有些模糊,却依然能看清内容:“举报校医周志强,多次对学生滥用镇静类药物,将学生单独留在医务室,行为可疑……”落款处没有姓名,只写着“一名学生家长”,日期是2004年,也就是陆明救林辰的前一年。
“滥用药物?”陆时的瞳孔骤然收缩。张野说周志强当年欺负林辰,是因为“打碎了药瓶”,现在看来,那药瓶里装的,恐怕不是普通的药品。他将举报信展开,仔细阅读,信中还提到“曾看到周志强与孤儿院院长私下会面,神色诡异”,这与张野所说的“院长和老周背地里帮人贩子转移孩子”完全吻合。
就在这时,档案袋底部的一张纸条引起了他的注意。纸条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,上面用铅笔写着一串模糊的地址,旁边还有一个名字——“小林”。字迹歪歪扭扭,像是匆忙间记下的,末尾还画了一个潦草的十字,像是某种标记。
“小林?”陆时的心猛地一沉。这个名字,几乎成了串联所有线索的关键。这张纸条是谁写的?是周志强,还是被他伤害过的林辰?如果是林辰留下的,他写下这个地址,是为了记住什么,还是为了求救?
他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收好,起身向管理员询问:“请问,您这里有周志强辞职后的去向记录吗?或者,有没有人来找过他的档案?”
管理员摇了摇头,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:“二十年前的离职人员,哪有什么去向记录。那时候管理不规范,辞职了就等于和单位没关系了。至于有没有人来找过……”老人想了想,“好像没有,这么久的档案,除了你们警察,谁会来查啊。”
陆时没有放弃,又问:“那您知道当年孤儿院附属学校的老员工,还有联系得上的吗?我想了解一下周志强当年的情况。”
管理员翻了翻登记本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