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初的噼里啪啦变得沉闷整齐,当歪斜的肩膀在无数次敲打下被迫挺直……
一种奇异的、从未有过的感觉,开始在这些散兵游勇心中滋生。
第七天,清晨点卯。
李狗儿像往常一样扯着嗓子喊:“集合——!”
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响起。
但这一次,不同了。
士兵们不再是懒洋洋地拖着步子聚拢,而是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,虽然依旧带着冬日清晨的僵硬,却在靠近空地时,自然而然地开始调整步伐!
七十多双脚,踩在冻土上,发出了“咚…咚…咚…”相对整齐的闷响!
他们站定,虽然队列的直线依旧不那么完美,但那种无意识的、东倒西歪的松散感,消失了!
七十多双眼睛,虽然还带着疲惫,却下意识地望向了空地中央那个挺拔的身影,等待命令!
陈到站在队列前,看着这细微却本质的变化,冰冷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。
成了!纪律的种子,开始在这片冻土里,顶着寒风,倔强地冒出了芽尖!
体能训练是另一座炼狱。
“伏虎功!下去!腰背挺直!屁股不许撅起来!手臂撑住!”
陈到吼着,自己率先趴下,示范标准的俯卧撑,他称之为“伏虎功”。
士兵们龇牙咧嘴地跟着做,撑不了几个就手臂打颤,脸憋得通红。
“深蹲!脚跟不许离地!蹲下去!再起来!”
“绕营跑!跟上!不许掉队!喘不上气就用鼻子吸!”
没有器械,只有身体对抗自身重力。
陈到结合原主记忆和现代理念,制定了最简单也最残酷的循环:队列、伏虎功、深蹲、负重行军、绕营跑。
强度由低到高,循序渐进,但每一次都逼近极限。
哀嚎遍野。
牛二在一次负重行军中,故意摔了一跤,想偷懒。
陈到二话不说,解下自己的佩刀和水囊,塞进牛二怀里:“再加二十斤!走不完,晚饭取消!”
牛二看着陈到空着手,咬着牙继续走的背影,又看看怀里沉甸甸的刀和水囊,最终骂骂咧咧地跟了上去。
疲惫像山一样压下来。
但奇怪的是,当士兵们拖着灌了铅的双腿,喘得像破风箱一样完成当天的训练量,瘫倒在冰冷的地上时,看着同样汗流浃背、却依旧挺直腰板站在那里的陈到,心里那点怨气,竟慢慢被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取代。
是麻木?是认命?还是……一丝丝被强行唤醒的、属于军人的血性?
效果,在半个月后的一次小规模冲突中,猝不及防地显现。
一小股流窜的曹军溃兵,约四五十人,不知死活地摸到了新野外围,试图劫掠村庄,正好撞上陈到带队进行负重绕营跑训练。
士兵们正累得眼冒金星,猝然遇敌,瞬间有些慌乱。
“敌袭——!”哨兵尖利的叫声撕裂寒风。
“结阵!”
陈到的吼声如同炸雷,瞬间压下了骚动!
几乎成了本能!
七十多个疲惫不堪的士兵,在听到命令的刹那,身体快过脑子!
队列训练的肌肉记忆瞬间激活!
他们下意识地扔掉负重石块,没有像往常一样一窝蜂涌上去,而是迅速靠拢!
虽然还有些混乱,但一个基本的、由长矛手在前、刀盾手在后的锥形防御阵型,竟在几息之间,歪歪扭扭地成型了!
动作比平时操练慢了半拍,但那份“结阵”的意识,已经刻进了骨头里!
对面的曹军溃兵本是乌合之众,见对方遇袭不溃,反而迅速结阵,那略显生涩却透着森严的架势,让他们冲锋的势头猛地一滞!
“稳住!”陈到站在阵型最前方,环首刀出鞘,刀尖直指敌群,“长矛!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