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即将结束谈话之际,“哐当”一声,静室的窗户猛然被一股巨力撞开!
黑影如电射入,刀光如匹练般斩向那王府长随。玄诚道人大惊失色,拂尘刚欲抬起,腕骨已被一枚透骨钉精准击中,顿时惨叫一声,兵器脱手。
萧焰的刀尖稳稳地停在长随的咽喉前,声音比夜风更冷:“晋王的‘好意’,是指这个吗?” 他另一只手举起,指尖正捏着那根淬毒银针,针尖的八卦图在灯下泛着致命的光泽。
长随面如死灰,玄诚道人瘫倒在地。
证据、口供、证人……这一切,很快被连夜“送”入了北镇抚司。
翌日清晨,沈聿手持一份条理清晰、证据链完整的案卷,于早朝之上,直面天子与晋王。
他没有提及江湖手段,只说是北镇抚司缇骑明察暗访,发现了御赐笔墨调包的关键线索,顺藤摸瓜查获了清微观妖道玄诚以邪术害人、伪造血字、制作毒针的罪证,并在其道观中发现了与晋王府长随往来、接受金银的记录。
人证物证俱在,逻辑清晰。那根藏着八卦阵图的毒针,成为了最致命的铁证。
天子脸色铁青。晋王跪伏于地,连称御下不严,对长随所作所为一无所知,请求治罪。
最终,玄诚道人凌迟,晋王府长随车裂,晋王被申饬,罚俸三年,闭门思过。主考官张承恩虽未直接参与谋杀,但因与晋王交往过密、且有失察之责,被革职查办。
状元郎沉冤得雪,尽管代价惨重。
退朝后,沈聿走出大殿,阳光刺目。他知道,这并非彻底的胜利,晋王根基未动,只是断其一指。而北镇抚司的卷宗里,有些细节永远不会记录在案。
是夜,北镇抚司最高的望楼屋脊上,萧焰懒洋洋地躺着,对着月亮抛着一个从玄诚道人密室里顺来的小巧八卦铜镜。
沈聿缓步登上望楼,看着他。
“清理干净了?”沈聿问。
“嗯,所有可能指向‘暗线’的痕迹,都抹掉了。剩下的,都是你‘明线’该查到的。”萧焰接住铜镜,收入怀中,像是收着一件有趣的战利品,“那牛鼻子老道的雕工确实不错,可惜了。”
两人一立一卧,一明一暗,沉默地望着脚下庞大的京城。
这里有无穷的阴谋,无尽的黑暗。但此刻,他们彼此深知,无论光明之下还是阴影之中,都有一道身影,在与这滔天的罪孽抗衡。
双璧合一,刚柔并济。北镇抚司的锋芒,已悄然出鞘。
月光如洗,流淌在鳞次栉比的屋瓦之上,将京城的轮廓勾勒得既恢宏又森然。万千灯火在脚下蔓延,直至隐没在远方的黑暗中,每一盏光下,似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交易。
沈聿官袍上的绣纹在清冷月色下泛着微光,他身姿笔挺如松,目光沉静地扫过这片他誓言以律法守护的城池。然而,律尺能量丈量明处的罪恶,却难以触及那些在阴影里滋生的蛆虫。
萧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卧在屋脊,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摘来的草茎,看似慵懒不羁,可那双映着月华的眼眸,却锐利如鹰隼,精准地掠过几个看似平静,实则暗流涌动的坊市、府邸。那是光鲜表皮下,京城跳动的黑暗脉搏。
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,却并非尴尬,而是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与沉重。他们都清楚,状元郎的血案只是冰山一角,撕开了一道口子,露出了其下盘根错节、更深更脏的泥沼。晋王的暂时退避,绝不会是终点。
“下一个会是谁?”萧焰忽然开口,声音被夜风送得有些飘忽,“是哪个不开眼的蠹虫,还是……更上面的?”他拇指随意地朝上方指了指,意有所指。
沈聿没有立刻回答。他想起今日下朝时,几位重臣看他那复杂难辨的眼神,有忌惮,有审视,也有冰冷的算计。北镇抚司这把刀,如今露出了非常规的锋芒,已然刺痛了一些人。
“是谁并不重要。”沈聿缓缓开口,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