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查到王振私刻玉玺、意图篡权的惊天阴谋!真玺一直被他藏于乾清宫梁柱暗格之内!陛下若不信,可立刻派人查验那暗格痕迹犹在!草民取出玉玺时,玉玺竟发出异响引来守卫,此必是王振设下的机关警报!”
他举起手,指向那被侍卫捧着的玉玺,声音铿锵:“陛下!请仔细查看此玺!再看王振平日所用之玺印!两相对比,印泥色泽、印文磨损,新旧立判!王振私刻之玺,其印泥鲜亮如新,边框锐利无痕!而真玺印泥沉黯,印文历经岁月,必有磨损!此铁证如山!”
王振脸色终于变了,尖声反驳:“陛下休听此逆贼胡言!他这是狗急跳墙,血口喷人!老奴对陛下之忠心,天地可鉴!玉玺印泥新旧,乃保管使用之故,岂能作为凭证?他分明是盗玺败露,编造此等荒谬谎言企图脱罪!”
皇帝看着激动辩白的李崇巍,又看看跪在地上看似惶恐实则眼神闪烁的王振,再看向那方确实带有一道刺眼裂痕的玉玺,脸上露出极度复杂和犹疑的神色。他年纪尚轻,登基不久,一直倚重王振,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天指控,一时难以决断。
现场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。火光噼啪作响,映照着每一个人脸上不同的表情。
李崇巍的心沉到了谷底,皇帝的反应显然更倾向于相信王振。就在他几乎绝望之时,忽然想起一事,大声道:“陛下!若仍不信,可即刻传召司礼监随堂太监、尚宝监掌印!他们常年侍奉玉玺,必能辨明真伪细微之差!亦可搜查王振直房及私宅,寻找私刻玉玺之作坊痕迹!那被灭口的玉匠姓胡,作坊毁于大火,必有蛛丝马迹可寻!”
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,让王振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他猛地抬头看向皇帝,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惊慌。
皇帝捕捉到了王振这一闪而逝的慌乱,他凝视王振良久,又看了看伤痕累累、眼神却异常坚定的李崇巍,终于缓缓开口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
“将李崇巍暂且收押,严加看管,没有朕的命令,任何人不得接近提审。” “王振,” 皇帝的目光落在面如死灰的王振身上, “即刻起,你于私邸静思,无诏不得入宫。” “传朕旨意,命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、东厂提督曹化淳,即刻带人查验乾清宫梁柱暗格,核对玉玺印鉴,并密查胡姓玉匠及京城所有玉器作坊近日异常之事!不得有误!”
圣旨一下,如同巨石落水,激起千层浪。
王振瘫软在地,再无方才的气焰。
李崇巍则长长吁出了一口气,身体一软,几乎虚脱。虽然仍未脱险境,但至少,他撬动了一丝缝隙,将那惊天阴谋,暴露在了年轻的皇帝面前。
曙光,似乎第一次真正地,从这深宫黑夜的缝隙中,透出了一线微光。
两名御前侍卫上前,并未如之前那般粗暴,而是公事公办地将几乎脱力的李崇巍从陷阱中搀扶出来。他脚踝剧痛,无法站立,只能半靠在他们身上。那方带有裂痕的玉玺被一名太监小心翼翼地用黄绸托起,恭敬地呈到皇帝面前。
年轻皇帝的目光复杂地在那玉玺和李崇巍身上流转片刻,最终挥了挥手。李崇巍被搀扶着,一瘸一拐地随着一队侍卫,朝着并非诏狱的方向行去——那是宫中一处偏僻的宫苑,通常用来软禁犯事的宗室或高级官员,条件远比阴森恐怖的诏狱要好得多。
王振则面如死灰,在一众内侍和侍卫的“护送”下,失魂落魄地朝着宫外他的府邸方向走去。他几次想回头向皇帝说什么,但看到皇帝那冰冷沉凝的侧脸,最终只是张了张嘴,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。那身猩红的蟒袍,此刻在宫灯下显得格外黯淡。
皇帝站在原地,夜风吹动他的衣袍。他望着那方被送回来的玉玺,又看了看李崇巍消失的方向,再想想王振方才那一闪而逝的惊慌,少年的脸庞上交织着困惑、被欺瞒的愤怒,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对深不可测的宫廷斗争的寒意。
“摆驾,回宫。”他最终疲惫地吩咐道,声音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,“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