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禁军服饰的兵士。为首的小队长眼神锐利,带着审视和警惕,手按在了刀柄上。他们显然是在外围布防的哨卡。
萧彻的心猛地一紧。此刻的他,一身血污,带着兵刃,夜半出现在通往废弃水道的敏感地带,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。
不能被抓,更不能在此纠缠!
几乎在对方呼喝出声的瞬间,萧彻左手猛地一抖缰绳,催动驮马朝着侧翼芦苇最深最密的地方狠狠冲去!
“拦住他!”小队长厉声下令。
箭矢的破空声袭来!一支箭擦着他的耳畔飞过,另一支则笃地一声钉在他前方的泥地里。
驮马受惊,人立而起,发出一声悲鸣。萧彻本就虚弱,几乎被甩下马背。他伏低身体,左手死死抓住马鬃,双腿用力夹紧马腹,不顾一切地向前冲。
更多的箭矢射来,但芦苇茂密,夜色深沉,严重影响了弓箭手的准头。
“追!”
身后传来追兵的呼喝和脚步声,以及马蹄溅起泥水的声音。
萧彻伏在马背上,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正顺着后背不断流淌,意识如同风中残烛,明灭不定。他只能凭借感觉,朝着记忆中那个废弃水道入口的方向亡命奔逃。
身后的追兵似乎被茂密的芦苇荡暂时阻碍,呼喝声渐渐有些拉远。
就在他几乎要撑不住晕过去时,眼前出现了一片坍塌的砖石结构和黑黢黢的洞口。就是这里!
他用尽最后力气勒住马,翻滚而下,重重摔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。剧痛让他几乎窒息。
他回头望去,追兵的火光正在芦苇荡中快速逼近。
没有时间犹豫。
他挣扎着爬起,看了一眼那匹受惊徘徊的驮马,猛地用刀柄狠狠砸在马臀上!驮马吃痛,嘶鸣着朝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,试图引开追兵。
下一刻,萧彻不再回头,捂着鲜血淋漓的肩头,一步一拐,毅然决然地钻入了那散发着腐朽气息的黑暗水道之中。
冰冷的污水瞬间淹没到他的大腿,恶臭扑鼻。黑暗中,只有前方极远处似乎有一个小小的光点,那是出口的方向。
他咬紧牙关,以刀探路,拖着濒临极限的身体,一步一步,向着京城的心脏,向着那未知的血色漩涡,艰难跋涉而去。
身后追兵的喧嚣被水道隔绝,变得模糊不清。
前方等待他的,是更深沉的黑暗,和注定更加惨烈的风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