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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,这一切都在暗中进行。李牧之格外小心,每次教学都更换地点,内容也绝不外传。他感觉到,暗处窥探的眼睛从未离开,对手不会坐视他培养力量。
这日教学结束时,夜色已深。李牧之特意留下宋钰。 “宋钰,你心思最为缜密,性格也最韧。”李牧之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、页面泛黄的手札,“这是我多年办案的一些心得笔记,以及…对江州某些未明之事的推测。你拿去,仔细研读,非到万不得已,不可示人。”
宋钰接过手札,只觉得重逾千斤。他明白,这不仅是信任,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。 “学生定不负老师所托!”他郑重行礼。
送走宋钰,李牧之独自站在院中。月凉如水,树影婆娑。 他知道,自己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门,门后的世界充满挑战,也充满危险。但他必须这么做。
夜风中,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,不知来自何处。 李牧之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阴影,手按剑柄。 那个神秘的匿名者,似乎一直都在,仿佛幽灵般注视着这一切,注视着这信念与传承的无声接力。
四下寂静,唯有风声穿过廊庑,带来深秋的寒意。那声叹息飘忽不定,似有还无,仿佛只是错觉。但李牧之(萧彻)征战沙场、执掌刑名多年练就的直觉告诉他,绝非错觉。
他按剑而立,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庭院中的每一个角落——假山背后、古树枝桠、月洞门旁…阴影幢幢,却不见半个人影。
“何方朋友?既至此处,何不现身一见?”李牧之沉声开口,声音在寂静的院落中清晰可闻。
无人回应。只有一片枯叶被风卷着,打着旋儿落在他脚边。
李牧之并未放松警惕。对方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府衙重地,避开所有巡逻守卫,其实力深不可测。若怀有恶意,方才自己与宋钰交谈时,便是最佳的偷袭时机。
但他没有动手。只是发出一声叹息?
是警告?是提醒?还是…某种难以言喻的感慨?
李牧之缓缓松开剑柄。他意识到,这位匿名者似乎并不想与他正面冲突,反而一次次在关键处给予提示。从最初的长源县警告,到后来的账册线索,再到识破邻省陷阱、救下赵文远…其目的,似乎与他自己一致——揭开江州的黑幕。
但这人究竟是谁?为何要采取如此隐晦的方式?他(或她)手中又掌握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?
李牧之弯腰拾起那片枯叶,就着朦胧的月光仔细查看。叶脉之上,并无刻字。
他沉吟片刻,忽然抬头,望向府衙最高处——那座用来了望火情、报时的钟鼓楼。楼顶飞檐翘角,在夜色中如同一只静默的巨鸟。
一个念头划过脑海:若想纵观全局,窥探府衙内动静而不被发现,那里是最佳的位置。
他没有声张,也没有派人去搜查钟鼓楼。对方若在,此刻早已离去;若不在,兴师动众只会打草惊蛇。
他转身回到书房,关上门。烛火摇曳,将他的身影投在墙上,显得有几分孤寂。
他铺开纸笔,却久久未能落墨。
这位匿名者,像一面镜子,映照出他此刻处境之复杂与危险。对方拥有如此能耐,却仍选择隐匿暗处,可见其对手之强大,令其投鼠忌器。而自己,如今明刀明枪地与那深水下的势力对抗,真的准备好了吗?
他想到了自己正在培养的宋钰等人。他们是希望,但也可能成为对手用来攻击他的软肋。
片刻后,他眼中犹豫尽褪,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坚定。他提笔,在一张空白的纸条上,写下了一行字:
“阁下屡次相助,李某感念。然暗夜独行,终非长久之计。真相大白之日,需志同道合者并肩。若信得过李某,三日后子时,城南废祠一见。”
他不需要知道对方是谁,但他需要尝试将这潜在的盟友,从暗处引向半明之处。即便可能是陷阱,他也必须冒这个险。
他将纸条仔细折好,并未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