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他端茶的手猛地一顿。
参茶微漾,溅出几滴褐色的汁液。
他眼皮急跳数下,脸上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惊容,但瞬间便被阴冷所取代。萧彻?那个早该烂在诏狱里的小崽子?他没死?不仅没死,还敢打上门来?
“督主…”一旁的心腹太监也听到了,面露惊骇。
曹吉祥放下茶盏,声音尖细而冰冷:“杂家听到了。”他缓缓起身,整理了一下蟒袍,“好,好得很!倒是省了杂家再去寻他的功夫。传令,让他进来!杂家倒要看看,这十年过去了,他能长出什么三头六臂,敢到东厂来撒野!”
命令逐级传出。
东厂大门缓缓开启,露出更深邃的内部景象,仿佛巨兽终于睁开了眼睛。
门外的番役们得到指示,虽仍警惕,却不得不让开一条路,目光复杂地看着那个玄衣男子。
萧彻面色无波,抬步迈过了那一道极高的门槛。
这一步,仿佛跨过了两个世界。门外是京城的天光,门内是东厂的阴森晦暗。空气仿佛都凝滞了,弥漫着一种陈年的血腥和阴谋交织的气息。
无数或明或暗的目光从廊庑、窗隙、角落投射而来,带着审视、恶意和杀机,试图将这胆大包天之徒刺穿。
萧彻恍若未觉,在那名脸色难看的心腹太监引导下,沿着长长的甬道,向着东厂的最核心处走去。
他的步伐稳定,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无比,在这寂静得只剩下他脚步声的恐怖牢笼里,发出清晰的回响,竟似战鼓,敲在东厂每一个人的心上。
风波,已不是即将掀起。
而是随着他这一步踏入,已然轰然爆发!
正面挑战东厂巨兽的獠牙,此刻,正式显露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