’之类的邪门东西…”
阴木根?尸苔?这两样虽非七星续命汤所需,但都是至阴至邪之物,常与古墓、尸气相伴。萧彻心中一动,莫非与那第七味“古墓幽冥花”有关?他们在大量搜集类似物品,是否说明…那妖道可能知道哪里存在幽冥花?甚至…他们也在找?
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!
就在这时,旁边一扇原本紧闭的木门悄悄打开一条缝,一个老汉探头出来,低声道:“恩公…快走吧!打了东厂的人,他们很快就会大队人马过来的!多谢您救了丫蛋…”
又有一户人家打开门,一个妇人递出一个粗布包裹,里面是几张还温热的饼:“恩公,带着路上吃…谢谢您…”
越来越多受到过东厂和妖道迫害、或是单纯心存善念的百姓,偷偷打开门,有的提供信息,有的送上一点微薄的食物,有的催促他快走。
“恩公,我前日送菜时,听皇庄的管事醉后说,西山那边的别院最近戒严了,好像在偷偷往里面运什么从南边来的‘大贝壳’…不知道对您有没有用…” (可能指向南海砗磲的线索?)
“那些番子前阵子还强征我们家的老参,说是仙师炼丹要用百年以上的参…我爹偷偷藏起一小截根须,不知道够不够年份…” (百年参虽非三百年蛟血参,但或有关联?)
“他们好像在找会潜水、水性极好的人,工钱给得特别高,像是要去什么深水潭…” (或许与定魂珠或其它水下药材有关?)
零碎的信息,夹杂着感激和关切,如同涓涓细流,汇入萧彻耳中。这些信息需要甄别,但无疑大大拓宽了他的思路,甚至可能隐藏着关键线索。
他看着这些面黄肌瘦、眼中带着恐惧却依旧努力表达善意的百姓,看着那几张粗糙却温暖的饼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。
他曾经是锦衣卫,是朝廷鹰犬,但也曾立志守护一方安宁。后来家破人亡,身陷囹圄,一心只想复仇。直至今日,他拖着残躯,为救友人性命而奔波。
他从未想过,会在这条路上,以这种方式,再次触碰“守护”二字的含义。
这些百姓,他们怕东厂,怕妖道,但他们更懂得感恩。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,换来的是他们竭尽所能的回报。
这,或许才是他父亲当年选择直面曹吉祥那样的巨奸时,真正想要守护的东西。
他接过那些食物和信息,郑重地对那些百姓抱拳(尽管只剩左臂):“多谢诸位!萧某…铭记于心。诸位也请保重,尽量避开东厂之人。”
说完,他不再停留,迅速转身离去。身后,是百姓们担忧又感激的目光。
在他身影消失后不久,大批东厂番役果然气势汹汹地赶到巷子,却只看到几个倒地呻吟的同伙和空荡荡的巷子,以及无数紧闭的门窗。
萧彻穿梭在京城纵横交错的街巷中,脑中飞速整合着方才得到的信息。
西山别院…南海大贝壳… 妖道搜集阴邪药材…古墓幽冥花… 重金求购老参…蛟血参… 招募善水者…深水潭…
一条条线索逐渐清晰,与他之前从“蛛网”和墨先生那里得到的信息相互印证。
他摸了摸怀中那几张粗糙的饼,目光望向城外西山的方向。
第一站,或许该去那戒严的别院探一探。若真有南海砗磲的线索,或许能节省大量南下奔波的时间。
他的步伐依旧因伤势而沉重,但眼神却比之前更加坚定。
寻药之路,亦是涤荡妖氛、守护无辜之路。
锦衣卫的职责,从未真正从他心中抹去,只是以另一种方式,在这绝境之中,悄然复苏。
京城南郊,污水横流的“鼹鼠巷”深处,一间低矮压抑、弥漫着劣质烟草和草药混合气味的窝棚里。
萧彻坐在一张油污发亮的木桌旁,对面是一个干瘦如猴、眼珠乱转的中年人,人称“包打听”。这里是京城消息最灵通也最污浊的角落之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