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一章 长河织锦，楼兰新芽
春风掠过黄河大堤时，兰堤司的三十里试验段已铺上了翡翠般的绿毯。慕白站在观河亭上，看着韧兰与胡杨交织的林带在风中翻涌，根须编织的地下长城正无声地与流沙对抗。
“慕教习，”国子监生员王景行抱着测绘竹筒跑来，“下游第七段的根须密度达到每平方米四百三十根，比上个月增加了百分之二十！”
慕白接过他递来的羊皮图纸，指尖划过那些蜿蜒的根须轨迹：“去告诉陈司长，让兰心阁的画师把这根系图刻在《山河志》上。”她忽然指着东北方向，“那边的胡杨间距要再调宽三尺，给韧兰留出生长空间。”
远处传来清脆的驼铃声，一队西域商队正沿着新修的兰堤官道驶来。为首的商人掀开毡帘，露出满脸的络腮胡：“慕姑娘，我们带来了楼兰的新土样！”他捧出个琉璃罐，里面装着红黄色的沙土，“这种土碱性比黄河沿岸还高，贵谷的兰草能行吗？”
慕白接过琉璃罐，忽然感到掌心微微发烫。她将沙土倒入陶盆，与灵脉泉水混合后，撒下几粒“金镶玉”种子。片刻后，种子表皮裂开，露出淡金色的胚根，像极了西域壁画中飞天的飘带。
“能行，”她抬头微笑，“不过得用楼兰的雪水浇灌，再掺些当地的骆驼刺灰。”
商队离开时，带走了三车特制的“楼兰兰”种子。陈默特意让小石头跟着去西域，少年的行囊里除了种子，还有本《楼兰水土志》——这是秦先生用西域使者带来的古楼兰文写成的。
“小石头，”慕白在谷口叮嘱，“到了楼兰，先去看看千年前的烽火台。”她往少年手心塞了粒发光的灵脉泉结晶，“把这个埋在台基下，或许能唤醒沉睡的脉气。”
送别队伍后，慕白回到双脉堂。秦先生正对着幅古楼兰地图沉思，上面用朱砂标着孔雀河故道的走向。“你看，”他指着地图中央，“这里就是楼兰古城遗址，当年沈大人曾在此埋下过脉气石。”
慕白顺着他的手指望去，忽然发现地图边缘的空白处，不知何时被小石头画满了韧兰的根系，那些线条蜿蜒曲折，竟与孔雀河故道的走向完美重合。
夏至未至，西域传来捷报。守安的信中写道：“楼兰兰在烽火台下生根，根系竟穿透汉代城墙的夯土层。当地长老说，这是‘沙海重开，故国道通’。”随信附上的拓片显示，根须在夯土中形成了类似甲骨文的纹路，仿佛在书写新的历史。
与此同时，黄河沿岸的兰堤工程遭遇了意想不到的阻力。河南道御史弹劾兰堤司“耗费巨万，得不偿失”，奏折中称：“胡杨不生之地，韧兰焉能存活？此乃劳民伤财之举！”
陈默带着测绘图连夜进京，在金銮殿上展开黄河流域的三维沙盘。“陛下请看，”他指着沙盘上流动的细沙，“这是未种兰草的河段，每年流失表土三寸；这是兰堤段，根须固沙量达七成。”
户部尚书适时递上账本：“兰堤司所费虽巨，但仅河南一省，今年因水患减少的赋税就达百万两。”
皇帝凝视沙盘良久，忽然指着楼兰方向：“朕听说西域的兰草开出了金莲花？”
陈默微笑点头：“那是‘金镶玉’的变种，花色金黄如西域佛国的壁画。当地百姓称其为‘佛兰’，言其根须能引活水。”
三日后，朝廷下旨：“兰堤司升格为正二品衙门，赐名‘山河司’，统管天下水土。”新铸的龟钮金印上，“山河永固”四个大字与兰草纹交相辉映。
秋分时节，慕白带着国子监生员前往楼兰。驼队行至白龙堆雅丹时，忽然狂风大作，飞沙走石间，少年王景行的测绘竹筒被吹落。就在众人以为丢失时，小石头忽然指着沙面惊呼：“快看！”
只见竹筒落地处，韧兰的根须正从沙下涌出，迅速编织成网，将竹筒稳稳托住。更神奇的是，沙粒在根须分泌的黏液作用下，竟凝结成类似陶土的硬块。
“这就是楼兰长老说的‘活陶’，”守安从骆驼上下来，“用这种土烧制的器皿，能储存雨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