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图个热闹。他往虾肚子里塞馅料——是用虾仁、笋丁、马蹄剁的,还拌了点老灶台的卤汁,香得旁边的摄像大哥直咽口水。
观众席的气氛已经到了顶点。小胖举着最后一战的灯牌,嗓子喊得有点哑,小雅赶紧递过水壶,自己却举着帕子跟着喊:开花!开花!穿工装的小伙子直播镜头里的弹幕已经刷成了瀑布,有人算着时间倒计时,有人在猜小师傅们会给虾摆什么造型。
炎昭往虾身上拍淀粉的动作,像在给它们穿件白纱衣。淀粉要匀,不能太厚,否则炸出来会硬;也不能太薄,否则花形撑不开。就像给新人穿嫁衣,他对着镜头笑,白褂的领口沾了点淀粉,得合身才好看。法国厨师往龙虾上淋黄油时,手莫名抖了下——他看见评委们正对着素佛跳墙的空盘点头,那眼神,比刚才看他的黑松露时亮多了。
油炸的声此起彼伏。炎昭的油锅烧得刚好,虾子放进去的瞬间,青灰色就慢慢泛红,虾背随着油温升高渐渐张开,真像朵慢慢绽放的花。火候得是七成热炎耀往锅里撒了把花椒,张爷爷说,这时候炸出来的虾,外酥里嫩,像刚出窝的小鸡。
东京厨师的龙虾炸焦了。他看着盘里黑乎乎的虾壳,突然把锅铲往灶上一摔,白褂的袖子扫过调料瓶,酱油洒了一地,的标在污渍里显得格外狼狈。观众席里没人笑,穿汉服的姑娘们还在喊,只是声音轻了点——毕竟都是熬在灶上的人,谁没失手过呢?
开花富贵虾装盘时,赛场突然响起一阵欢呼。青花瓷盘里,十只大虾张着红艳艳的,尾尖还翘着,像在跳舞,盘边摆着用黄瓜刻的绿叶,淋上的糖醋汁像道彩虹。最绝的是那股香,油炸的酥香混着卤汁的厚,还有虾仁的鲜,像老灶台过年时的热闹,满屋子都是喜气。
评委们试吃时,中餐泰斗特意举着虾对着灯光看。虾背的花纹张得均匀,像朵真的牡丹,咬下去的瞬间,酥脆的壳里爆出鲜汁,馅料里的卤香在舌尖炸开,却一点不腻,因为马蹄的脆中和了油脂。这菜,他放下筷子,声音里带着笑意,有烟火气,还有年味儿,是真的。
直播镜头扫过全场时,所有人都站了起来。观众席的牌子晃成了红海,老灶台三个字在聚光灯下闪闪发亮。炎昭炎耀站在工位前,白褂前襟的铜锅标沾了点糖醋汁,像颗跳动的红痣。两人对着观众席鞠躬,抬起头时,眼里的光,比穹顶的聚光灯还亮。
场务收走厨师服时,炎昭炎耀发现白褂的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,胸前的红巾也沾了不少油渍。但没人在意这些——观众席的欢呼声还在回荡,评委们的讨论声里总提到老灶台,直播弹幕里的已经刷成了片。
走出赛场时,晚风带着点凉。炎耀突然摸出兜里的卤豆干,是早上塞的,还带着点温度。两人分着吃,豆干的卤香混着晚风,像老灶台灶膛里的余火,温温的,却足够暖。
炎耀舔了舔嘴角的卤汁,咱的白褂能带回家不?
炎昭点头,看着远处胡同的方向:回去让娘补补,下次比赛还能穿。
白褂上的老灶台墨字在月光下泛着光,像个小小的印章,盖在了这场烟火气的比试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