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明显的不耐,“今日在永和宫,章弥那老东西险些就把话说漏了,若不是本宫及时岔开话题,皇后主谋甄嬛小产的事,怕是要闹得人尽皆知!”她顿了顿,目光如利剑般扫过安陵容,“可你别忘了,那舒痕胶是你亲手调制的,里头的麝香是你一点一点掺进去的,皇后心里跟明镜似的。如今她还能容你,不过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。若是日后皇后倒台,她为了自保,第一个要拉下水的,便是你这个亲手动手的刽子手!”
安陵容浑身一震,后背瞬间渗出冷汗。她一直只顾着讨好华贵妃、提防甄嬛,竟忘了皇后那头才是最危险的暗礁——皇后既知晓舒痕胶的底细,便等于攥着她的性命。她猛地抬头,看向年世兰,眉心一动,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,语气里带着几分恍然大悟的急切:“所以贵妃娘娘今日罚臣妾长跪祈福,并非单单是惩戒臣妾的过错,更是为臣妾指了一条明路!您让臣妾设法让崔槿汐从甄嬛那里把余下的舒痕胶偷过来,毁掉这唯一的物证,如此一来,即便日后东窗事发,没有实物佐证,一切自然都神不知鬼不觉,这才是真正的死无对证!”
她越说越激动,膝盖的酸痛仿佛都淡了几分。原来华贵妃的宽纵并非无的放矢,而是早为她谋好了后路——既罚了她的错,又护了她的命,这份恩威并施,让她不由得心头一热,对年世兰的敬畏又深了几分。
年世兰看着她骤然亮起来的眼睛,神色稍稍缓和了些,却依旧没什么温度:“还算你不算太蠢。崔槿汐是甄嬛的心腹,如今被困在甘露寺,正是下手的好时机。此事若成,你便彻底断了皇后拿捏你的把柄,往后只能死心塌地跟着本宫。”她抬手将香插入香炉,动作利落。
安陵容重重叩首,额头贴在冰凉的地砖上,声音带着几分决绝:“臣妾定不辱使命!多谢娘娘提点,臣妾这条命,往后便是娘娘的了。”
更漏的滴答声依旧,烛火摇曳间,满室的珠光宝气似乎都染上了几分刀光剑影。翊坤宫的夜,不仅漫长,更藏着足以改写生死的博弈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