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不扎眼。”
年世兰闻言颔首,唇角勾起一抹淡笑,眼底却藏着几分过来人的清醒:“本就该如此。从前我总恨不得满头插满珠翠,生怕皇上看不见我的好,现在想来,那才是最蠢的行径。”
颂芝垂了垂眼,声音轻了些:“您也许久没点欢宜香了……”话出口,又怕触了年世兰的心事,忙低下头不敢再言。
“不提这个了。”年世兰语气平淡,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,“许久不点,早不记挂了,往后这东西,赶紧扔出去才干净。”
“奴婢这就去办!”颂芝眼中闪过一丝亮色,当即挺直脊背福了一礼,手脚麻利地退了出去。不过半盏茶的功夫,她便坏笑着回来了,脸上带着几分邀功的得意:“奴婢想着扔了还不解气,就偷偷蹲在疏桐苑角门那儿,把剩下的欢宜香全烧了,烧完又用清水反复冲了好几遍,半点痕迹都没留!”
年世兰抬眸看她,语气里多了几分提醒:“你倒胆子大。只是别忘了,那甄答应,可是知道这欢宜香的秘密的。”
“知道又如何?”颂芝眼底掠过一丝狡黠,指尖悄悄绞着帕角,“她纵是揣着秘密,也得有开口的命。如今这后宫,能让她说话的,从来只有小主您。”
年世兰闻言,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,眸底浮起几分意外的光亮——从前只当颂芝是个忠心的,倒没瞧出她也有这般通透的心思。她扶着颂芝的手起身,裙摆扫过榻边的铜炉,余烬里最后一点欢宜香的气息,终是散得干净。二人缓步出了翊坤宫,晨雾还未散尽,宫道旁的松柏浸在淡白里,倒添了几分肃静。
没走多远,便在启祥宫附近的甬道旁,撞见了曹琴默。
若不是那身嫔位规制的衣饰,年世兰几乎认不出她——不过一年未见,曹琴默竟瘦得脱了形,宽大的厚氅裹在身上,像挂在枯枝上的旧布,风一吹便晃悠悠地打颤。她脸上敷着极浓的脂粉,却遮不住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病气,连扶着宫女音袖的手,指节都泛着将死之人特有的青白,每走一步都像在费力支撑。年世兰望着她这副模样,心头莫名一酸,不顾颂芝在身后轻轻拉扯,径直走了过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