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嬛靠向椅背,缓缓闭上双眼,思绪飘回到多年前,她偶然撞见父亲对着浣碧生母何绵绵的遗物出神,那时她还年幼,只觉得父亲的眼神里藏着无尽的哀伤与思念。后来,她渐渐明白,父亲对何绵绵的感情,也是母亲心中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。即便母亲出身名门,才貌双全,操持家中事务尽心尽力,可父亲的心,始终有一大部分系在那个罪臣之女身上。而浣碧,便是这份感情的“证明”。 她虽被养在甄府,却始终是个尴尬的存在,既享受着甄府的衣食,又无法光明正大地以小姐身份示人。如今浣碧这般举动,难保不是因为对自己身份的不甘,妄图借着一些机会改变命运,哪怕是以伤害她为代价。 想到这儿,甄嬛深吸一口气,暗暗下定决心,浣碧必须离开,否则,她在这宫中的日子,怕是永无宁日 。
浣碧并未跑远,她只是佯装哭泣,以此降低甄嬛的防备。果然,她听到了甄嬛欲将自己赶出宫的话语。原本,浣碧还心存期待,以为甄嬛会像以往那般待她,可她哪里知晓,甄嬛心中在意的唯有自己在宫中的地位。在甄嬛眼中,只有她利用别人的份,容不得别人有丝毫忤逆或利用她之处,更何况,浣碧私下与果郡王往来之事,早已让甄嬛心生忌惮。
甄嬛竟说她有异心?浣碧心中满是委屈,她不过是想凭借果郡王,为自己谋一条出路,想靠自己的努力过上更好的生活,从未有过害甄嬛之意。
想到此处,浣碧心如刀绞,她捂着嘴,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,随后,不顾一切地朝着凝晖堂奔去。
凝晖堂位于紫禁城的西北角,离咸福宫不算太远。浣碧匆匆赶到,见凝晖堂内灯火通明,心中暗自庆幸,今日果郡王未离宫。就在这时,门突然打开,浣碧一惊,欲寻处躲藏,却无处可遁。
出来的是允礼的仆从阿晋。他先是被眼前的人影吓得惊叫一声,待看清是浣碧,才松了口气。刚欲开口,便被浣碧制止:“阿晋,能否帮我给王爷传句话,求王爷救救我。”
阿晋面露疑惑:“是不是莞贵人出了什么事?你说话怎这般没头没尾?”
“不是莞贵人,是我……是我有事求王爷。”浣碧面露难色,声音也越来越小。
阿晋虽摸不着头脑,却还是转身向允礼传话:“王爷,外头是澄兰馆的浣碧姑娘。她之前就来过几次凝晖堂,可每次都不肯进来,今日不知为何,眼泪汪汪的,可怜得很。”
“来了好几次,你为何不早说?”允礼向来怜香惜玉,不免有些责怪阿晋。
阿晋吐了吐舌头:“浣碧姑娘前几次求奴才不要打搅您,这次估计是真遇到难事了。王爷,不如奴才请她进来细细询问。”“还不快去!”
阿晋忙小跑出来,将浣碧拽了进去。“这便是果郡王,浣碧姑娘,有何事赶紧说吧!”浣碧连忙跪地叩首:“王爷吉祥!”说罢,掏出手绢拭泪。
允礼轻叹一声,伸手从她手中拿过绢子,亲自为她擦拭脸庞:“好好的,怎么哭成这样,如此粉泪盈盈,本王是最心疼哭泣的美人。”浣碧瞬间涨红了脸:“王爷,您对奴婢这般好,奴婢不知如何报答。”
“是你家小主出了什么事吗?这么晚了,本王也不便上门询问,只好问你了。”“小主一切安好,是奴婢有件私事,想求王爷帮忙。”
允礼嘴角微扬,笑容清俊:“你家小主生辰还早呢,难不成还想要昌平行宫的蝴蝶?”“不,奴婢是想求王爷怜惜,别让小主把奴婢送回甄府。”
“怎么,你要出宫许配人家了?可本王记得,你才18岁,还可再等几年。”
“是奴婢不知做错了何事,惹小主厌恶,她竟要让流朱告知甄夫人,将奴婢交给甄夫人管教,再随便寻户普通人家把我嫁了。可……可请王爷恕奴婢欺瞒之罪!”浣碧低着头,声音带着些许颤抖。
允礼越发疑惑,忙让她继续说。浣碧咬了咬嘴唇,轻声道:“其实,奴婢并非甄府家生丫鬟,而是小主同父异母的亲妹妹!”
允礼闻言,脸色微变,急忙制止:“你既入宫,这可是欺君重罪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