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宫里的老人,该懂‘中宫不稳,六宫难安’的理。让开,我要跟她当面问个明白——这既是我的事,也是她乌雅氏的体面事。”
话音未落,她便要去推竹息的胳膊,可竹息却像生了根般纹丝不动,双手抵着门框的力道愈发紧,语气里掺了几分恳求,却依旧没松半分缝隙:“娘娘,太后今日咳了足有一个时辰,太医刚喂了安神药,药渣子还在廊下晾着呢。您此刻进去扰了她,病情再加重,传出去是您‘逼疾’,年世兰那边岂不是又多了柄刺向您的刀?有什么事,明日您带着参汤来,老奴定替您通传,好不好?”
“明日?”宜修的声音陡然拔高,又猛地攥紧拳头压下去,喉间的哽咽混着怒意翻涌,眼底的惶急几乎要溢出来,却还死死盯着帘内的微光,像盯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“明日年世兰的人说不定已把玉扣捧到皇上面前!明日乌雅氏的名册说不定已摆在她的案头!竹息,你替我传话——我是她乌雅氏的亲侄女!是她当年拿着先皇遗旨,踩着姐姐的尸骨,一步步把我推上中宫之位的!”她的声音发颤,指尖狠狠扯住竹息的衣袖,连往日端着的端庄都碎了大半,“她当年说‘哀家护着你’,这话才过了几年?难道就因为我斩了两个知情人,她就要换个‘干净’的乌雅氏姑娘,来替我这个‘污点’中宫了吗?”
剪秋连忙上前半步,膝盖几乎要碰到青石板,声音带着刻意压出来的哭腔:“竹息姑姑,您就行行好!我们娘娘这几日粒米未进,夜里抱着凤印坐到天明,若是今日见不到太后,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!太后若是见了她这模样,心里也定然疼惜啊!”
竹息的额角渗出细汗,鬓边的碎发都湿了黏在脸上,却依旧摇了摇头,语气里的无奈渐渐被强硬取代,甚至带了点点警示:“娘娘,不是老奴要拦您,是太后傍晚特意吩咐——入夜后不论是谁来,都不许通传。您仔细想想,此刻硬闯,传出去是‘不敬长辈’;若真惹恼了太后,她连面都不肯见您,到时候乌雅氏的姑娘入了宫,您又凭什么跟人争?”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宜修苍白的脸,声音放轻了些,却更像刀子,“您若是真为自己着想,就该回去好好歇着,明日带着体面来。别让老奴难办,更别让自己,输得连最后一点余地都没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