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经过无数香客的踩踏,表面已经变得冰冷而光洁,几乎能映出模糊的人影。
殿宇深处,一尊巨大的、泥塑彩绘的释迦牟尼佛像端坐于莲花宝座之上。佛像的面容在昏暗中显得模糊而慈悲,低垂的眼睑仿佛在俯瞰着芸芸众生,那目光中包含着对一切苦难的理解与包容。佛像的金漆已经有些剥落,却更添几分古朴庄严。
佛像前的巨大供桌上,供奉着新鲜的瓜果和香烛,几盏长明灯的火苗稳定地燃烧着,是殿内最主要的光源。供桌两侧的铜制香炉中,青烟袅袅升起,在殿内形成一层薄薄的烟雾。
殿内并非空无一人。在佛像左前方靠墙的位置,摆放着几个同样陈旧的蒲团。其中一个蒲团上,盘膝坐着一个身材干瘦、穿着和陈七童一样灰色僧衣的小沙弥。
他看起来比七童大不了几岁,面容清秀得近乎女气,闭着双眼,双手结印置于膝上,呼吸均匀绵长,似乎正在入定。
听到开门声,他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睫毛,但并未睁眼,显示出极好的定力。他的存在为这庄严的佛殿增添了一丝生气,却也更加凸显出此地的肃穆氛围。
慧明师傅神色肃穆,缓步引领着陈七童穿过大殿中央,最终在距离那尊庄严佛像正前方约莫五步之遥处停下。
那里,在巨大的供桌前方,孤零零地摆放着一个略显陈旧、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的蒲团,蒲团表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。
慧明师傅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,低沉而有力,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,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千钧之力。
陈七童闻言,艰难地用颤抖的双手捧着那盏素面陶灯碗,在慧明师傅有力的搀扶下,小心翼翼地屈膝盘坐在这冰冷的蒲团上。他的动作迟缓而吃力,就像背负着千斤重担。
粗糙的蒲草硬刺透过单薄的僧衣和布袜,扎得他皮肤生疼。身体的剧痛和极度的虚弱让他几乎无法保持这个姿势,只能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。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。
慧明师傅转身走向供桌,从一个古朴的黄铜小壶中,缓缓舀起一勺清亮透明的液体。
那液体在昏暗中泛着微光,散发着淡淡的油脂香气——这是上好的灯油。他步履沉稳地走回陈七童面前,示意他将手中的灯碗捧稳。
慧明师傅将灯油徐徐注入那盏小小的素面陶灯碗中,动作精准而优雅,直到灯油刚好达到七分满的位置。
清澈的灯油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反光,如同一泓静水。接着,他拿起那截看似普通却饱含深意的灯芯,小心翼翼地将其浸入灯油中,让它充分吸收油脂,然后将一端轻轻搭在灯碗边缘固定好,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珍宝。
完成这些准备工作后,慧明师傅并没有立即点燃灯芯。他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陈七童面前,用那双深邃如古井般的眼睛凝视着他,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。
此灯,名为。慧明师傅的声音平和而庄重,在大殿的穹顶下回响,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,它不是为了照亮外物,而是为了点亮你的本心。
他缓缓抬起枯瘦却有力的手指,指向陈七童的眉心——那里被药布覆盖着一个神秘的印记。
你的神魂遭受重创,阴寒之气深入骨髓,如同置身永夜。眉心的寒意,就像冰封的心湖,让你的灵性之光变得晦暗不明。外敷的药物只能暂时压制表面的症状,如同在沸腾的水面上覆盖一层薄冰,终究不是长久之计。
他的手指又指向陈七童那双无力垂落、却仍坚持捧着灯碗的颤抖双手。
想要驱散这永夜般的寒冷,必须点燃一盏心灯。这盏灯的油,并非来自外物,而是你内心深处那一点尚未泯灭的灵性,那一点向善求生的心念,那一点...愿意为他人燃烧自己的悲悯之心!慧明师傅的目光扫过角落里的那个小沙弥,又仿佛穿透墙壁,望向后方禅房的方向,最终落回七童身上,眼中充满了洞悉一切的悲悯。
这盏灯的灯芯,并非普通的棉麻,而是你持戒修心的意志,诵经持咒的诚心,一念清净,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