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远超寻常。顾青囊的银针丹药和渡入的力量,虽然玄妙,但在他自身状态不佳、且修为大跌的情况下,也只能勉强延缓其反噬的速度,无法根除。
乌篷船依旧在无声地滑行,船尾那蓑衣船夫仿佛对篷内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,只是机械地摇着橹。
船外的天色渐渐亮了一些,但依旧阴沉,浓雾并未完全散去,反而因为靠近北方,空气中多了一丝凛冽的寒意。河道两侧的景象也从荒芜的乱葬岗,逐渐变成了起伏的丘陵和稀疏的林地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一刻,也许是一个时辰。
陈七童体内的冲突终于因为外力介入和自身意志的顽强抵抗,暂时达到了一个危险的平衡。寂灭本源被重新压制回腰部核心,被九根冰魄银针和残余药力构筑的、更加厚重却也更加脆弱的冰封所禁锢。魂灯那点幽蓝的星火,虽然黯淡得如同萤火,却依旧顽强地燃烧着,只是其光芒中,似乎也多了一丝被寂灭气息侵染的、不祥的灰黑。
剧痛如潮水般退去,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仿佛灵魂被掏空般的虚弱。陈七童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,全身被冷汗和冰水浸透,瘫软在船板上,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,只有胸膛还在微弱地起伏。
顾青囊也长长舒了一口气,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,脸色比陈七童好不到哪里去,显然刚才的救治对他消耗极大。他缓缓收回手,看着昏迷过去的陈七童,眼中充满了忧虑。
“寂灭蚀体,魂灯将熄……这次的反噬,比想象的更严重。银针和丹药只能暂时压制,治标不治本。若不能尽快找到彻底炼化或平衡之法,下次爆发,恐怕……”他摇了摇头,没有再说下去。
他仔细检查了一下陈七童的状态,确认暂时没有性命之虞后,才疲惫地靠在篷壁上,闭目调息。
小船继续向北。
当陈七童再次恢复意识时,首先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寒冷。并非来自外界的天气,而是源自体内那被强行冰封的寂灭本源,以及魂灯过度消耗后带来的空虚感。
他缓缓睁开眼睛,视线有些模糊,适应了片刻,才看清自己依旧躺在乌篷船内。身下垫了一件顾青囊的旧袍子,稍微隔绝了船板的冰冷。顾青囊坐在对面,正就着篷外透进来的、阴沉的天光,擦拭着那套冰魄银针。
“醒了?”顾青囊头也不抬,沙哑地问道。
陈七童尝试动了一下,全身如同散架般酸痛无力,尤其是腰部,仿佛压着一块万载寒冰,连带着半边身子都是麻木的。魂灯的光芒微弱得可怜,仅仅能维持最基本的意识清醒。
“我们……到哪儿了?”他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。
“已经出了京畿地界,进入河朔道的范围了。”顾青囊收起银针,看向他,“你昏迷了大半天。寂灭本源的反噬暂时压下去了,但你的情况很不乐观。魂灯本源受损,经脉也多有暗伤,需要静养和特殊的药物调理,否则根基有损,日后修行难有寸进。”
陈七童沉默着,感受着体内那糟糕的状况,心中一片冰冷。好不容易挣脱王府的追杀,却又陷入这等绝境。
“可有……解决之法?”他问道,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希冀。
顾青囊沉吟良久,才缓缓道:“根治之法,老夫不知。或许《幽魂养灯篇》的后续篇章中有记载。但缓解与压制之法,并非没有。北疆苦寒之地,却生长着一些至阴至寒的奇物,如‘玄冰髓’、‘九幽草’等,其性虽寒,却与寂灭本源的毁灭之意不同,乃是纯粹的阴寒精华,或可用来中和、滋养你那濒临崩溃的魂灯,甚至……暂时充当寂灭本源的‘容器’,缓解其反噬。”
他顿了顿,又道:“此外,北疆民风彪悍,修士也多走阴寒、煞气一路,或许能找到一些偏门的丹药或功法,对你目前的状况有所帮助。但这一切,都需要等你伤势稳定,魂力恢复一些之后,再徐徐图之。当务之急,是找个安全的地方,让你先稳住伤势。”
陈七童默默点头。顾青囊的分析与他的判断一致。北疆,既是他躲避追捕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