轿子停在马老三面前。那干瘦老头躬身道:“可是马三爷?奉家主之命,特来迎您过府相看。”
马老三心里发毛,但事到临头,也不好退缩,硬着头皮道:“正是俺。走吧!”
他上了轿,只觉得轿子轻飘飘的,抬轿的人脚不沾地,行进极快,两边的景物飞也似的向后倒退。约莫一炷香的功夫,轿子停了。
马老三下轿一看,眼前是一座深宅大院,青砖灰瓦,气派非凡,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灯笼,却照得四周更加阴森。门楣上挂一匾额,写着“赵府”二字。马老三心里嘀咕:这附近哪有姓赵的大户人家?
进了府邸,只见屋内雕梁画栋,摆设奢华,灯火通明,却透着一股陈腐气息,那些来往的仆役丫鬟个个行动无声,面色青白。
一个身着锦袍、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,想必就是赵老爷。他笑容可掬,但笑容却有些僵硬:“马壮士肯光临寒舍,真是蓬荜生辉。小女在后堂,请随我来。”
来到后堂,只见一位身穿红裙的姑娘端坐椅上,低垂着头。赵老爷让她抬起头来。马老三一看,顿时目瞪口呆。那姑娘约莫二八年华,肌肤胜雪,杏眼桃腮,美得不像凡人。只是脸色过于苍白,眼神也有些空洞。
“这……这便是小女,婉儿。”赵老爷道,“马壮士觉得如何?”
马老三看得魂都没了,连连点头:“好,好!天仙似的!”
赵老爷似乎很满意:“既如此,老夫便直说了。老夫家业虽大,却人丁不旺,只此一女。欲招一上门女婿,继承家业。壮士体格健壮,阳气旺盛,正是佳选。若你答应,今夜便可成亲,这些……”他一指满屋子的金银摆设,“都是你们的。”
马老三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头,哪还顾得许多,忙不迭应承下来。
于是,赵府当即张灯结彩,办起了喜事。马老三与那赵婉儿拜了天地,被送入洞房。洞房里,红烛高烧,新娘子坐在床沿,一言不发。马老三酒劲又上来了,加上美色当前,晕乎乎地就去搂抱新娘。
谁知一触到新娘的身体,只觉冰冷刺骨,毫无活人热气。马老三一个激灵,再看那新娘,在跳跃的烛光下,她的脸似乎有些模糊不清。
“娘子,你……你怎么这般冷?”马老三颤声问道。
新娘子缓缓抬起头,脸上竟流下两行血泪,声音幽怨:“郎君,你可知你身在何处?娶的又是谁?”
马老三吓得魂飞魄散:“这……这不是赵府吗?你是赵家小姐啊……”
新娘子泣道:“这里哪是赵府,乃是乱葬岗下的阴宅!我父本是前朝县令,枉死后怨气不散,在此化为鬼雄。我亦早夭,被困于此。他欲招一阳间女婿,借你阳气,维系阴宅不散。你若与我做了真夫妻,阳气被我吸走,七日之内必死无疑,届时也将化作鬼魂,永世困于此地!”
马老三听完,骇得面无人色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:“娘子救命!俺不想死啊!”
新娘子道:“我虽为鬼,却不愿害人。你若想活命,需依我之计行事。我那父亲,最听此地‘保家仙’黄三太爷的话。明日清晨,他会派方才接你的那个老仆——实乃一具僵尸——送你回阳间处理俗务。你回去后,立刻去找屯里的李寡妇。”
“李寡妇?”马老三一愣。那李寡妇是屯里的神婆,据说能通阴阳,平日给人看香问事,有些灵验。
“对,找她求救。她供奉的便是黄三太爷,与那替你说媒的黄皮子同属一脉。只有她能帮你解脱此劫。切记切记!”新娘子说完,身形渐渐变淡,消失不见。
马老三瘫坐在地,一夜无眠。天快亮时,那干瘦老仆果然进来,声音干涩地道:“姑爷,老爷吩咐我送您回阳间一日,处理未完之事。日落之前,务必回来。”
马老三战战兢兢地跟着老仆出去,again坐上那顶诡异的轿子。转眼间,轿子已停在屯西老槐树下。此时天已蒙蒙亮,老仆和轿子瞬间消失不见。
马老三连滚带爬地跑回家,惊魂未定。想起新娘子的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