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,滚烫的热水“哗啦”一下泼了出来,大半都溅在了朝阳的脚背上。
“哇——!”朝阳瞬间哭了起来,声音又尖又响,他抱着脚在地上跳,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流了满脸,“疼!妈!好疼!我的脚要熟了!”
母亲吓得手里的菜刀“当啷”一声掉在案板上,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,一把把朝阳抱在怀里,小心翼翼地掀起他的裤脚——脚背上已经红了一大片,还有几处起了小小的水泡。“哎哟我的儿!这可怎么好!”母亲的声音都带着哭腔,一边用嘴对着朝阳的脚背轻轻吹气,一边回头瞪着晚星,眼神里满是怒火,“你怎么搞的?连个热水壶都拿不住!你弟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饶不了你!”
晚星也慌了,她刚才明明站稳了,是朝阳突然撞过来的,可看着母亲着急的样子,看着弟弟哭得撕心裂肺,她张了张嘴,声音细得像蚊子哼:“妈,是朝阳跑过来撞了我一下……”
“撞了你一下你就把壶扔了?”母亲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,抱着朝阳的手收得更紧,像是怕谁欺负了她的宝贝儿子,“你都九岁了!比他大三岁!就不知道让着他点?他才十岁,懂什么轻重?你怎么这么狠心!”
晚星的脸一下子白了,指尖冰凉。她看着母亲眼里的责备,心里又委屈又难受——明明是弟弟的错,怎么到头来,错的人反而成了她?她想再说点什么,可母亲接下来的话,像一把冰冷的针,狠狠扎进她的心里。
“你看这壶!”母亲突然注意到掉在地上的热水壶,伸手摸了摸壶柄,像是找到了替罪羊,语气瞬间软了下来,对着怀里的朝阳柔声哄道,“乖宝,不哭了啊,不怪你,是这壶柄太滑了,你姐年纪小没拿稳,跟你没关系。”
朝阳听见这话,哭声小了点,却还是抽抽搭搭地指着晚星:“妈,是姐不好,她弄疼我了,你打她!”
“好好好,妈说她!”母亲连忙顺着朝阳的话说,一边抱着他往堂屋走,一边回头对晚星说,“还愣着干什么?赶紧把地上的水擦干净!再去灶房重新烧壶热水!要是冻着你弟弟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
晚星站在原地,看着地上一滩还冒着热气的水渍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,又闷又疼。灶房里的柴火还在烧,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,连指尖都在发抖。她蹲下身,拿起墙角的抹布,一点一点地擦着地上的水。热水已经凉了些,可擦到指尖,还是觉得烫——就像母亲刚才说的话,一句一句,都烫得她心口发疼。
她想起去年夏天,朝阳把她攒了三个月零花钱买的《唐诗宋词选》撕了,那是她从县城书店里好不容易买到的,她当时急得哭了,母亲却只是摸着朝阳的头说“他就是好奇,不是故意的,妈再给你买一本”,可直到现在,那本书也没买回来;秋天的时候,朝阳把她的钢笔摔坏了,那是老师奖励她考了全班第一的礼物,父亲却只是说“旧的不去新的不来,等将来朝阳长大了,让他给你买个更好的”;现在,朝阳撞翻了热水壶,烫到了自己,母亲却说是“壶太滑了”,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。
“晚星,水擦完了没?快把水壶洗干净,重新烧热水!”母亲的声音又从堂屋传来,带着点不耐烦,“朝阳脚疼,等会儿要泡脚,别耽误了!”
晚星吸了吸鼻子,把眼泪憋回去,拿起地上的热水壶,走到水缸边。她的个子还没完全长开,够水缸盖都要踮着脚,冰凉的水涌进壶里,溅在她的手背上,让她稍微清醒了点。她知道,在这个家里,弟弟永远是对的,错的永远是她——谁让她是姐姐,谁让她是个女孩呢?
就在这时,父亲从外面回来了,手里拿着一个纸包,一进门就喊:“朝阳呢?爸给你买了糖葫芦!刚蘸的,还热乎着呢!”
朝阳听见父亲的声音,立刻从母亲怀里探出头,忘了脚疼,兴奋地喊:“爸!我在这儿!我的脚被姐烫了!”
父亲快步走过去,把糖葫芦递给朝阳,看见他发红的脚背,皱了皱眉:“怎么回事?烫着了?”
“还不是你闺女!”母亲连忙开口,把责任都推到晚星身上,“拿个热水壶都拿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