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稳,毛手毛脚的,把朝阳烫着了,还好不严重。”
父亲看了晚星一眼,没问缘由,只是皱着眉说:“晚星,你都九岁了,做事怎么还这么不稳当?朝阳是你弟弟,你得让着他,护着他,知道吗?将来他可是要给咱们家传宗接代的。”
晚星握着水壶的手紧了紧,指节泛白。她抬起头,看着父亲理所当然的表情,看着母亲抱着朝阳、哄他吃糖葫芦的样子,突然觉得鼻子发酸。她想说“不是我的错”,想说“你们为什么总偏心弟弟”,可话到嘴边,却怎么也说不出来——她知道,就算说了,也没人会信,没人会听。就像她上次跟母亲说想继续读高中,母亲却说“女孩家读那么多书没用,不如早点学做家务,将来好嫁人”,父亲也跟着点头,说“等你初中毕业,就去县城的纺织厂上班,挣钱给朝阳交学费”。
她默默地提着水壶走进灶房,重新往灶膛里添了柴火。火苗“噼啪”地跳着,映在她的脸上,可她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。她想起自己偷偷藏在书包最底层的高中招生简章,想起她想去县城读书的梦想,突然觉得,这个家,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她。
“晚星,水烧开了没?朝阳等着泡脚呢!”母亲的声音又传来了,带着点催促。
晚星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里的委屈,轻声应道:“快了,妈。”
灶房里的热气越来越浓,模糊了她的眼睛。她看着锅里翻滚的热水,突然想起小时候,母亲也曾抱着她唱过摇篮曲,可自从朝阳出生后,那样的温柔就再也没有过了。她不知道,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,才能像弟弟一样,被父母当成宝贝疼爱着,不用再做永远“该让着弟弟”的姐姐,不用再做永远“做错事”的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