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钢笔在阳光下晃着,那道白印格外刺眼。她想起考前父亲说的“读完初中就够了”,想起自己攒了半个月废品才买的辅导资料,想起陈小梅偷偷给她塞笔记时说“咱们一起考县一中”,心里又酸又冷——为什么她的努力,永远得不到父母的认可?为什么她的东西,永远要让给弟弟?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孩子,她的梦想、她的荣誉,就比不上弟弟一支顺手的笔吗?
晚饭的时候,父亲回来了,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,里面装着玉米种、菜籽,还有一包给朝阳买的水果糖。他刚进堂屋,就看见林朝阳手里的钢笔,笑着走过去:“朝阳,哪来的新钢笔?看着真不错。”
“是妈给我的!”朝阳得意地举着钢笔,跑到父亲面前炫耀,“我姐参加数学竞赛拿了二等奖,奖品就是这支钢笔,妈说给我用,比我的铅笔好用多了!”
父亲接过钢笔看了看,又递给朝阳,语气平淡地看向林晚星:“哦,你拿了竞赛二等奖?还行,没白费你妈给你腌咸菜的功夫。钢笔给朝阳就对了,他上四年级,用铅笔总断铅,耽误写作业,有支钢笔能省不少事。你是姐姐,多让着点弟弟,别总想着自己的东西。”
林晚星扒着碗里的玉米糊糊,没说话。玉米糊糊没什么味道,她却觉得比平时更难咽——父亲甚至没问她竞赛考了多少分,没看一眼她的荣誉证书,只关心弟弟有没有新钢笔用。她想起自己那支旧钢笔,笔帽松了,写作业时总漏墨,墨水沾在作业本上,老师还提醒过她“注意卷面整洁”,可父亲从来没说过要给她买支新的。
那天晚上,林晚星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她把荣誉证书放在枕头边,借着月光一遍遍看,证书上的金色字体在黑暗里泛着微弱的光,却暖不了她心里的凉。她摸出自己的旧钢笔,笔身已经被磨得光滑,笔帽用胶布粘了又粘,她想起白天那支刻着字的黑色钢笔,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。
难道她的梦想,真的比不上弟弟的一支笔吗?
不,她不能这么想。
第二天一早,林晚星起得特别早。她帮母亲煮了玉米粥,又把院子里的积雪扫干净,然后背着书包去了学校。路上的雪化了不少,路面有点滑,她走得很慢,心里却在琢磨——钢笔没了,可她的努力还在;父母不认可,可李老师、陈小梅还支持她。她不能因为一支钢笔就放弃,她要更努力,考更好的成绩,让父母知道,她的梦想不是“浪费”,她的努力值得被看见。
走到校门口,就看见陈小梅在等她,手里举着自己的蓝色钢笔,笔身上还系了根红绳,挂在脖子上。“晚星,你可算来了!”陈小梅跑过来,笑着把钢笔凑到她面前,“你看,我妈帮我系了红绳,说这样不容易丢!你的黑色钢笔呢?也拿出来让我看看,咱们俩的钢笔凑一对,以后就是‘竞赛搭档笔’!”
林晚星的脸一下子红了,眼神躲闪着,手指攥着书包带,小声说:“我……我的钢笔被我妈给朝阳了。”
“什么?”陈小梅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,声音也提高了几分,“你妈怎么能这样?那是你的竞赛奖品啊!是你熬夜刷题、跟咱们一起啃难题换来的,朝阳才上四年级,用的是铅笔,根本用不上钢笔,凭什么拿你的奖品?”
林晚星的眼泪差点掉下来,她吸了吸鼻子,把昨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小梅——母亲怎么抢钢笔,怎么说“女孩子用不上好钢笔”,父亲怎么说“让着弟弟”,朝阳怎么拿着钢笔炫耀。说着说着,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。
陈小梅越听越生气,攥着拳头说:“太过分了!晚星,咱们去找你妈说理去!这钢笔是你的,凭什么给朝阳?再说朝阳用铅笔,拿钢笔也没用,纯属浪费!”
“别去……”林晚星拉住陈小梅,摇了摇头,“我妈脾气倔,你去了也没用,只会让她更生气,说不定还会不让我参加下次的竞赛。”
陈小梅看着林晚星红红的眼睛,心里又气又疼,她叹了口气,突然想起什么,从书包里掏出一支钢笔——那是支银色的钢笔,笔身有点旧,却是陈小梅最宝贝的一支,是她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