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陈砚之用银针探入,针尖立刻发黑。
“这不是普通掺假。”他声音凝重,“这是冲着致病来的。若老人孩童长期食用,肝损肾衰,不出三月便会倒下。”
沈清禾站上高台,手中举着那只毒米袋,声音不高,却穿透整个坊市:
“我不怕有人冒我名。我只怕你们分不清真假,吃进肚里的是命,不是饭!”
她挥手,命人将十袋检验过的米悬挂在坊口三根旗杆上,附上显影纸说明毒性反应,并张贴告示:
“谁种的,谁卖的,谁吃的——现在,轮到你们来查。”
三日后,十余村庄自发组织“查粮队”,手持显影纸逐户排查私贩。
有村妇哭着交出藏在灶台后的两袋“便宜米”,也有老翁拄拐举报族中侄儿私自设点分销。
民心如野火燎原,不再需要号令。
第七日黎明,沈清禾立于仓廪屋顶,眺望四方。
春风拂面,田间新苗齐整如画,地下护根银膜如脉络延展,静静吞噬残存的怨稻毒素。
她知道,这场清算尚未结束。
而此刻,在通往山后坊的官道尽头,一名挑夫模样的男子正低头缓行,肩上背篓沉甸甸的,步伐却略显僵硬。
他衣衫沾泥,满脸风尘,看似寻常赶集之人。
但若有人掀开背篓夹层,便会发现——那一层厚布之下,藏着数十包用油纸密封的小袋,袋中米粒颗颗饱满,泛着不自然的玉白色光泽。
更细看,那些米粒表面,竟微微渗出一丝腥甜气息。
风穿过林梢,吹动一片新叶落地。
无人察觉,那背篓底部,一枚竹签悄然脱落,坠入泥中。
片刻后,雨水浸湿竹签,一行细如蚊足的红字缓缓浮现:
【编号癸巳-柒叁玖|来源:北岸三号磨坊|检测项:未知毒素|状态:未登记】第七日午时,烈阳悬空,山后坊的青石板被晒得发烫,街巷间却依旧人影穿梭。
早市早已恢复喧嚣,米铺前排起长队,百姓争购新出仓的“原种新粮”,连空气中都浮动着一股清甜的稻香。
可就在这安宁表象之下,暗流正悄然涌动。
一名挑夫模样的男子低头行至水渠桥头,肩上背篓沉甸甸地压着他佝偻的背脊。
他脚步迟缓,额角渗汗,却不肯歇息片刻。
少年队巡街至此时,铁穗忽然抬手止住队伍——那人的右脚靴底沾泥过厚,且步伐僵硬如负重物,与寻常挑夫迥异。
“拦下。”铁穗低喝。
少年们迅速围拢。
那人神色微变,却仍强作镇定:“我……我只是来卖米的。”
铁穗不语,只挥手命人开篓。
层层粗布掀开后,夹层中赫然藏有数十包油纸密封的小袋。
红袖上前,指尖轻挑破一袋,取出几粒米置于掌心。
她凝神嗅了片刻,眉心骤缩:“腥甜味太重,不是自然稻香。”
她将米粒投入随身携带的灵泉水滴瓶中,水面瞬时泛起一圈诡异涟漪,继而浮现出淡紫色纹路——正是“怨稻”毒素激活的征兆。
“毒米。”红袖冷声,“不止掺假,是活杀之饵。”
挑夫脸色惨白,猛地咬破牙根,喉间发出一声闷响。
众人惊觉时,他已仰面倒地抽搐,嘴角溢血。
“不对!”红袖疾步上前探鼻息,“这是假死囊!我早换了他牙缝里的毒药——现在发作的是迷魂散。”
话音未落,那人眼珠一转,意识回笼,却被四名少年死死按住。
铁穗将一枚带湿泥的竹签递到红袖手中——正是从背篓底部脱落的那枚。
雨水浸润后,红字清晰浮现:【编号癸巳-柒叁玖|来源:北岸三号磨坊|检测项:未知毒素|状态:未登记】。
消息火速传入验契台。
沈清禾正在翻阅《共耕通报》初稿,闻言抬眸,目光如冰刃切入薄纸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