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起身步入审讯屋,站在那探子面前,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:“谁派你来的?要毁的是我的米,还是百姓的命?”
探子冷笑:“你们……以为种出好粮就能改天换地?主事大人说了,真粮假粮,最后还不是由权柄定生死?”
“户部主事?”沈清禾轻轻一笑,指尖在桌案上划过一道弧线,“原来他们不敢碰我的田,便想用我的名字喂毒?”
她转身下令:“把所有证据归档,《溯源十案》补遗立刻增录此案,连同‘光明契’显影图谱、毒素反应对照表,一并刊入新版《共耕通报》。二十州农会分会,一人一份,不得遗漏。”
当夜,风起林梢。
黄狸伏于仓廪屋顶,竖耳凝听远方动静,忽朝北方长啸三声。
沈清禾推窗而出,陆时砚已立于檐下,手中握着一方铜印——空间契约之钥。
“原种印记”正微微震颤,血光隐现。
“百步外,西北坡林中有活人气息剧烈波动,像是中毒后的经脉逆冲。”她低声说,“护根银膜在预警。”
陆时砚望向远处山道,火光一闪即灭,却又接连亮起数点——那是马车焚烧的残焰,在夜色中如同垂死的眼。
“他们烧的不是米,”沈清禾望着那渐熄的光,语气幽深,“是心虚,也是恐惧。怕这粒米,真能长出一个他们压不住的天下。”
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深处,一间无匾暗阁之内,紫袍老者独坐灯前。
墙上巨幅地图上,密密麻麻的红点正不断浮现,每一点皆标注着“光明契”溯源标记。
他指尖抚过“山后坊”三字,缓缓闭目,声若寒霜:
“此女不除,江山必裂。”
窗外,乌云蔽月,风雨欲来。
而在最偏远的山谷里,某处尚未点亮灯火的村落,一袋灰扑扑的米正静静躺在灶台上,袋口敞开,米粒泛着浑浊微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