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响起,屏幕上显示着“妈妈”。我深吸一口气,接通了电话。
“月月啊,”我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,带着惯常的叮嘱,“明天中秋家宴,晚上六点,在玺悦翰庭大酒店,牡丹厅。别忘了啊,准时到。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,玺悦翰庭,晚上六点,牡丹厅。”我重复了一遍,确认信息无误。沉默了一秒,我再次开口,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:“妈,你们是要求我一个人去,还是……我带上江予安一起?”
电话那头顿了一下,随即我妈的语气变得有些复杂,但还是说道:“带的带的。你舅舅特意打电话来,点名要让安安也去的。说是好久没见了,上次婚礼忙也没好好说上话。”
听到是舅舅点名要他去,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,至少不是最坏的情况。“好啊,”我立刻答应,但话锋一转,语气坚定地补充道,“不过,妈,跟舅舅那边你们怎么说我不管。但跟你们,我得把话说在前头——明天,江予安是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出席这次家宴。如果你们还是像上次吃饭那样对他,或者给他任何难堪,那对不起,我和他,都不会去的。”
我的话音落下,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明显重了一些。我妈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,带着一种“你怎么就不明白”的焦灼和失望:
“月月!你跟他也相处了不算短的时间了吧?他这个人是不错,可那些实实在在的不便,你难道就一点都看不到、感受不到吗?这次家宴,你等着看吧!等你舅舅、舅妈、还有那些亲戚们知道,予安他不是临时腿受伤,而是要终身坐轮椅,你看他们会不会和爸爸妈妈是一样的态度!谁会愿意看着自己家的孩子往……往那种火坑里跳?”
“妈!你怎么能这么说……”我心里一刺,忍不住想反驳。
但我妈打断了我,语气变得更加沉重和坚决:“月月,你不是小孩子了。我和你爸爸不可能把你拴在家里一辈子,你总要结婚嫁人。可是,你和江予安,终究是没可能的。长痛不如短痛,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?”
她的态度如此坚决,像一堵冰冷的墙。我知道再争论下去只会爆发更激烈的争吵,于事无补。我攥紧了手机,强压下心头的酸涩和怒火,最终只是淡淡地说:“好了妈,我知道了。明天我们会准时到的。”
挂了电话,我心里却憋着一股劲。
他们既然还是想让江予安去,说明至少表面上,他们还需要江予安在亲戚面前维持那场“婚礼”带来的体面,或者至少不想在舅舅面前直接撕破脸。
而我,偏偏不信这个邪。
舅舅走南闯北,见识广博,在家里一向是明事理、有威望的长辈。我就不信,他也会像我爸妈一样,仅仅因为江予安身体的原因,就全盘否定他这个人,否定我们之间的感情?
明天的家宴,或许是一场硬仗,但也未必不是一次机会。
---
江予安下班一到家,我就将中秋家宴的事情告诉了他。
他听完,点了点头,脸上看不出太多意外的表情,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我还以为,叔叔阿姨不准备让我去了。”
我哼了一声,带着点看透真相的语气:“切,他们当然得让你去。毕竟你只是个‘临时新郎’这事儿,知道的亲戚不多,他们好不容易才保住那点面子,可不想在中秋节自己捅破。何况——”我伸手摸了摸他放在轮椅踏板上的腿,语气里带着复杂的情绪,有心疼,也有为我父母目光短浅而感到的无奈,“除了这双腿,你简直就是他们的‘梦中情婿’——名校毕业、律所合伙人、长得帅、性格好、情绪稳定、还会照顾人。”
江予安闻言,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又苦涩的笑容,眼神有些飘远,轻声道:“是啊……如果我不需要坐轮椅,你父母那一关,大概会容易很多吧。”
他的话让我心里也忍不住跟着设想了一下:如果江予安身体健康,挺拔英俊,事业有成,那我爸妈看到我领回这样一个男朋友,恐怕真的会高兴得合不拢嘴,说不定还会到处炫耀。毕竟,之前我带顾远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