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予安一恢复工作,立刻就像是被卷入了高速旋转的漩涡,忙得不可开交。堆积的案件、待处理的文件、需要召开的会议……
接连好几天,他回到家时都已是深夜,带着一身挥之不去的疲惫。
今天也不例外。晚上七点,我估摸着他应该有点空了,便打了个电话过去。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,背景音是敲击键盘的细微声响。
“喂,月月。”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,带着掩饰不住的沙哑。
“还在忙吗?”我问。
“嗯,”他轻轻吁了口气,“手头还有个案卷摘要没弄完,估计……又得九点十点了。你别等我了,先吃吧。”
我看着厨房里已经准备好的食材,心里叹了口气。这已经是他这周第三次放我“鸽子”了。
“好吧,那你记得抽空吃点东西,别空着肚子熬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他应了一声,那边似乎有人叫他,他匆匆说了句“先这样”,便挂断了电话。
得,精心准备的晚餐又白费了。我对着空气耸了耸肩,默默把食材塞回冰箱。看来今晚又是我一个人对付一顿了。
简单吃了点东西,我回到书房,继续埋头码字。之前在云南玩的几天,存稿早已消耗殆尽,现在一天都不敢懈怠,恨不得把一天掰成两天用。灵感时断时续,写写改改,直到晚上九点,才勉强完成当天的任务。
合上电脑,我长长地舒了口气,感觉腰背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,又酸又僵。我站起身,用力伸了个懒腰,骨头关节发出几声轻微的脆响。
正想着是去沙发上瘫一会儿,还是直接洗漱睡觉,放在桌上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。
屏幕上跳动着“江予安”的名字。
我有些意外,这个点,他通常还在伏案工作,或者正在回家的路上。我赶紧接起电话:“喂?忙完了?”
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,然后传来他比之前更加浓重的疲惫声音:
“月月,”他叫我的名字,尾音有些拖沓,“我想你来接我回家,我不想开车回去了。”
听到他这么说,我心头一紧,立刻所有慵懒疲惫都一扫而空,对着话筒快速说了句:“好,等我。”
挂了电话,我冲进卫生间用冷水泼了把脸,让自己更清醒些,抓起玄关柜上的车钥匙就出了门。
从云南回来,他就像是上紧了发条的机器,一天比一天忙。律所的工作本就繁重,加上他对自己要求极高,事事力求完美,耗费的心力更是加倍。
我看着心疼,想帮他分担,可他工作上的事我插不上手,生活上他又极其自律独立,能自己解决的事绝少麻烦别人。眼下他主动提出让我去接,声音里的疲惫几乎要溢出听筒,这在他身上是极少见的情况。他肯定是累到极限了,连开车回家的精力都挤不出来了。
想到这里,我心里又软又涩,脚下不由得踩深了些油门。
晚上九点多的龙城,白日的喧嚣已然退去,主干道上车辆稀疏,路灯晕开一团团暖黄的光晕,指引着前路。
车子流畅地穿过一个个绿灯,平时需要四五十分钟的路程,今晚只用了不到半小时,江予安所在律所那栋气派的写字楼就已经映入眼帘。
我将车平稳地停在大楼门口侧方的临时停车区,想了想,还是决定上楼去接他。
快十点了,写字楼的大堂空旷安静,只有值班保安投来询问的目光,我示意是去律所,他点了点头。
乘电梯直达律所所在的楼层,“叮”一声轻响后,电梯门打开。外面一片寂静,走廊里只亮着几盏保证基本照明的灯,大部分工位和办公室都隐没在黑暗里,只有走廊尽头那间办公室的门缝下,还透出些许明亮的光晕。
我放轻脚步,径直走向那间属于江予安的办公室。门虚掩着,没有关严。我停在门口,抬手,用指节轻轻叩响了门板。
“进来。”里面传来他熟悉的声音,比平时更加低沉,带着被工作磋磨后的沙哑。
我推门而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