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办公室内只开着他办公桌上的一盏台灯和沙发旁的一盏落地灯,光线不算明亮,却足够勾勒出室内的景象。
江予安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办公桌后,而是躺在了靠墙摆放的那张黑色真皮沙发上。
他一只手搭在额头上,另一只手还举着一份文件在眼前翻阅,眉头微微蹙着,显然精神还未从工作中完全抽离。
听到开门声,他移开遮额的手,侧头望过来。当看清进来的是我时,他下意识地就想撑着沙发坐起来。
结果他起身的动作牵动了那只拿着文件的手,纸张本就因为他疲惫松弛的握持而有些不稳,这一下,那份文件直接从他手中滑脱,“啪”地一声轻响,散落在地毯上。
他几乎是本能地就俯身想去捡。
也许是他俯身的动作太快,加上腰部以下力量支撑本就薄弱,他身体猛地一晃,失去平衡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就朝着沙发外侧、地面栽倒下去。
“江予安!”
我心脏骤停,惊呼一声,一个箭步冲上前,在他大半个身子几乎要跌下沙发的瞬间,险险地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他和地面之间,同时双手用力扶住了他的肩膀和手臂。
他大半的重量压在我身上,我踉跄了一下,后背抵住了坚实的沙发扶手,才勉强稳住。
他靠在我肩头,急促地喘着气,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,脸色也因为刚才那突如其来的惊吓而微微发白。
“没事吧?”我吓得声音都变了调,心脏还在狂跳,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不敢松开,“有没有撞到哪里?头晕吗?”
他缓了几秒,呼吸才渐渐平复,摇了摇头:“没事……只是有点晕,没撞到。”
他试图自己坐直,但身体明显还有些发软。我扶着他,让他重新在沙发上坐稳,自己则蹲下身,去捡拾散落在地上的文件。纸张上密密麻麻的法律条文和标注,无声地诉说着他刚才的辛劳。
我将整理好的文件轻轻放在茶几上,抬头看他,他正抬手揉着眉心,满脸都是无法掩饰的倦怠。
“累了我们就回家,”我放柔了声音,伸手替他理了理额前汗湿的乱发,“车就在楼下。”
他放下手,看向我,眼底有红血丝,但那份依赖和安心却清晰地传递过来。他点了点头,没有再逞强,只低声说:“好,回家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