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张三金拿着空碗来到厨房时,张家人正在吃饭。~e/z\k!a/n.s`.!c?o?m+
他一进门,几道冰冷、厌恶甚至带着怨毒的目光就齐刷刷地钉在了他身上。
张老三沉着脸,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,烟雾缭绕也遮不住他眼中的阴郁。
张刘氏剜了他一眼,从鼻子里重重地“哼”了一声。张铁柱更是毫不掩饰地怒视着他,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。王翠花则低着头,假装专心喝粥。
张三金仿佛没看见这些目光,自顾自地在桌边唯一空着的破凳子上坐下。他目光扫过桌面,他毫不客气地伸手拿了一个,大口啃了起来。
张刘氏见状,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尖酸刻薄地嘲讽道:
“哟!这干活儿的时候没见人影(指张三金之前‘假死’耽误农活),吃饭倒是比谁都积极!鼻子还挺灵,窝窝头刚端上来就闻着味儿了?也不怕噎死!”
搁以前,张三金连上桌都要看人脸色,更别说自己动手拿吃的了。今天这反常的举动,让张刘氏又气又疑。
张三金咽下嘴里的干硬窝头,抬眼看向张刘氏,嘴角带着一丝讥讽:
“是挺奇怪的。?零+点·墈·书· `已*发.布′醉,欣·彰*洁.有些人家里,明明养着四五个能吃能喝的壮劳力,却偏偏要把那个‘干活儿不行’的赶出去卖苦力挣钱养家。”
这话像刀子一样直插要害!张家现在有张老三(算半个劳力)、张铁柱(壮劳力)、王翠花(也算劳力)、张三金(壮劳力),以及张刘氏(算半口)。可这些年,农忙一结束,就被张刘氏催着去镇上扛大包、做苦力的,只有张三金!其他人呢?
按张刘氏的说法:张老三年纪大了(其实才四十出头),需要“歇着”;张铁柱要“忙活家里的事”(实际游手好闲);王翠花要“伺候公婆带孩子”;至于张刘氏自己?那更是“金贵”得很!
张刘氏被噎得脸色铁青,后槽牙咬得咯咯响,胸脯剧烈起伏着,却硬是憋着没立刻骂出来。这几天的张三金太邪性了,那眼神里的冷意让她心里有点发毛。
张三金三两口啃完一个窝窝头,桌子上的小筐也见了底。他抹了抹嘴,目光转向一直沉默抽烟的张老三,声音清晰而平静,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:
“爹,我娘在我十岁上走的。/咸¢鱼\看+书¨惘. ¢更-薪.最^全_如今我十八了,成了家。这八年里,我娘留下的那四亩坡地,还有我这些年打短工挣的辛苦钱,一直是由您和……刘姨‘帮忙’管着的。”
他刻意在“帮忙”二字上加重了语气。
“现在儿子大了,也娶了媳妇,实在不好再麻烦二老操心。您把替我‘保管’的钱粮,清点一下给我吧。以后的日子,是好是歹,我们自己担着。”
厨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!
张刘氏第一个跳起来,尖声道:
“放屁!你才多大?懂怎么管钱吗?那可是一大笔!
交到你手里,指不定几天就被你败光了,或者被你那扫把星媳妇卷跑了!你爹替你保管是为你好!等你生了娃,立稳了脚跟,再给你也不迟!”
张铁柱也立刻帮腔,语气充满轻蔑:
“就是!就凭你?能守住钱?别做梦了!爹娘帮你存着,那是怕你被人骗!不识好歹的东西!”
张三金没理会这对母子的聒噪,目光只锁定在张老三脸上:
“爹,您也是这么想的吗?”
张老三在烟雾中抬起眼皮,眼神复杂地看了张三金一眼,叹了口气,语气带着一种虚伪的“语重心长”:
“三金啊…你刘姨话糙理不糙。你年纪轻,刚成家,用钱的地方多,心也容易浮。爹是怕你……真存不住那些钱啊。”
张三金点点头,脸上甚至露出一丝“理解”的笑意:
“行。既然爹觉得我还管不了自己的钱,那您就继续替我‘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