庞,她想着家里见底的米缸和丈夫肩上沉甸甸的担子,眼神更加坚定。
水烧开后,两人各自灌了几口温热的白水,稍作喘息,便又背起空荡荡的背篓,踏上了那条熟悉又充满未知的山路。
山沟里的夏枯草长得极其茂盛,紫色的花穗在阳光下连成一片。
两人往返了三趟,才将这片“紫色的收获”全部搬运回他们那个简陋却充满希望的小院。
中午匆匆吃过简单的饭食——几个粗粮饼子配咸菜,张三金拿起他那把磨得锃亮的柴刀,重新绑好裤脚。
杏花立刻站起身,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:“当家的,我跟你一起去!” 她知道山里危险,多一个人多一分照应。
张三金拦住她,指了指院子里铺得满满当当的夏枯草,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:“杏花,这些花穗是咱家往后一段日子的指望,马虎不得。
你得守着它们,每隔半个时辰就得翻一遍,让太阳晒透,底下不能捂着了,一捂,颜色发黑,药性就差了。
这活儿,比跟我上山还紧要。” 他顿了顿,看着妻子清澈眼眸里那份藏不住的担忧,心头一软,声音放得更柔,“放心,我就在外围转转,绝不进深山老林。”
杏花的目光在满院紫莹莹的希望和丈夫坚毅的面容之间流转,内心挣扎了片刻。
!她明白丈夫说得对,守着这些草就是守着他们未来的口粮。
最终,她轻轻点了点头,声音不大,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:“好,我在家等你…你千万小心,早点回来。”
那“等你”二字,像一根无形的线,牢牢系在了张三金的心上。
张三金心头一热,粗糙的大手忍不住抚了抚杏花的发顶,笑容里带着安抚和郑重的承诺:“嗯,保证囫囵个回来,一根汗毛都不少。”
家里有个人点着灯等你归来的感觉,像寒夜里的一碗热汤,暖透了四肢百骸,也让他前行的脚步更加沉稳有力。*萝¨拉,小.说· ?埂¢新¢罪`全+
“嗯!”杏花用力点头,目送他走出院门。
直到那高大熟悉的身影消失在村道的拐角,她才轻轻关上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,仔细落下门闩,仿佛这样就能把外界的风雨和未知的危险都关在门外。
张三金步伐沉稳地向山脚走去,刚走出村口没多远,一个身影就从路旁的老榆树后闪了出来,抱着胳膊,一脸不爽地瞪着他——正是赵文武。
“金哥!”赵文武语气冲得很,眉头拧成了疙瘩,“村里都传开了,说你俩穷得揭不开锅,开始挖草吃了?”
他锐利的目光在张三金身上扫视,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直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。
他爹是里正,对村里各家情况多少了解,张三金被赶出来后的艰难,他是知道的。
张三金脚步一顿,心里有些无奈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瞎传的,别听风就是雨,没那回事。” 他不想多解释夏枯草的事。
赵文武明显松了口气,紧绷的下颌线条松弛了些,但嘴上依旧不饶人,哼了一声:“嘁,我就说嘛,也不至于惨到那份上。”
他目光扫过张三金腰间的柴刀和空背篓,“你这是又要进山?”
“嗯,去转转。”
张三金应了一声,目光落在赵文武背上那把明显长于他身高的厚背长刀上,心里咯噔一下,这小子想干嘛?
他故意板起脸,带着点长辈训诫晚辈的口吻,“不过,山里可不是小孩儿玩闹的地方,你老实待村里。”
“你说谁小孩儿?!”
赵文武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瞬间炸毛,脸涨得通红,梗着脖子吼道,“你看清楚!我赵文武是能顶门立户的人了!
我爹都给我说好亲事了!” 他感觉受到了极大的轻视,尤其是被自己心里隐隐佩服的张三金轻视。
“我说,小孩儿不能跟我上山。”张三金语气加重,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