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不容置疑的意味。
他太清楚赵文武背着刀等在这里的目的了。
不带他,绝非小气,而是沉重的责任——赵文武是赵清河的眼珠子,万一在山里出点闪失,他张三金拿什么赔给里正?
拿什么面对杏花村的父老?这责任,比山还重。
赵文武气得胸膛剧烈起伏,狠狠剜了张三金一眼,仿佛要把这“轻视”刻在脑子里。
他猛地转身,大步流星就朝山脚冲去,声音带着被激怒后的倔强和桀骜:“谁稀罕跟你去?!小爷我自己进山打猎!让你看看谁是小孩儿!”
少年心性,最受不得激,尤其是来自他潜意识里想要证明自己的人的激将。
“糟了!”张三金心里暗叫不好。
这小子本来就一身反骨,自己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!
他赶紧快跑几步追上,一把抓住赵文武的胳膊,语气带着少见的严厉:“赵文武!别犯浑!快回去!再往里走,我立马去告诉你爹!”
赵文武用力一甩胳膊,挣脱张三金的手,脸上反而露出一丝带着挑衅的得意:“你去告啊!
你猜我这把刀是怎么来的?”
他拍了拍背上那沉甸甸的长刀刀鞘,意思再明显不过——没他爹点头,他能拿到这宝贝?
张三金一阵气结,心里对赵清河也升起一丝埋怨:
赵叔啊赵叔,你怎么也跟着孩子胡闹?山里什么情况您不清楚吗?
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。
“文武,”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焦躁,试图用道理说服,“山里不是你想象的那样,不是力气大、有把刀就行的。
听话,回去!打猎不是儿戏!”
“我倒要看看它能有多危险!”赵文武年轻气盛,哪里听得进这些“危言耸听”,反而觉得张三金是在小瞧他。
他撂下一句话,脚下发力,像头倔强的小牛犊,一头就扎进了山林边缘那片愈发浓密的阴影里。
张三金无奈地叹了口气,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。
赵文武憋着一股证明自己的劲儿,在林间走得飞快,专挑难走的地方钻,不到一炷香的功夫,两人就已经深入山林数百米。
周围的树木变得异常高大粗壮,枝叶遮天蔽日,光线陡然昏暗下来,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叶味和一种山野特有的、令人隐隐不安的寂静。
“停下!”张三金低喝一声,声音在寂静的林间显得格外清晰,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,“不能再往里了!
这是野猪、豹子出没的地界!真撞上了,你这把刀也未必顶用!跑都跑不掉!”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赵文武脚步猛地一顿,回头瞥了张三金一眼,脸上闪过一丝被说中心事的羞恼和犹豫。
他环顾四周,高大狰狞的古木和脚下厚厚的、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腐殖层,确实透着一种原始的压迫感。
他哼了一声,虽不甘心,但也知道张三金说得在理,没有再执拗地深入,而是赌气似的调转方向,沿着山势朝西边植被稍显稀疏的坡地走去。
张三金见他转向,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点。
这小子虽然莽撞,总算没犟到底。
他放下背篓,像猿猴般敏捷地攀上一棵视野极佳的老松树,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四周。
浓密的林海在脚下铺开,暂时没有发现大型野兽活动的踪迹——没有新鲜的粪便,没有大型爪印,树皮也没有被蹭刮的痕迹。
他滑下树,开始在附近仔细搜寻。这里的野菜果然比山脚丰富许多,肥嫩的蕨菜、鲜脆的野葱随处可见。
他抽出腰间锋利的匕首,小心地将一株株野菜连根割下,放入背篓,动作精准而高效。但眼角的余光,始终像雷达一样锁定着西边赵文武的身影,耳朵也竖着,捕捉着任何异常的声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