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,张三金和赵成子就背着沉甸甸的行囊上路了。\天-禧.晓-税\王¨ `埂`芯!罪·全\
行囊里,用油纸仔细包裹、塞满了干燥苔藓保温的,是那颗珍贵的黑熊胆。
还有那张虽然破损但依然能卖上价的熊皮。
其余的熊肉,除了自家留了些,大部分都分给了赵成子、李石头和孙小山家,毕竟石头伤重需要补养,小山也伤了手。
两人脚步匆匆,心里都揣着沉甸甸的希望。
这颗熊胆,品相极好,饱满硕大,颜色深褐近墨,胆皮薄而均匀,是上等货。
加上熊皮,换来的钱,足够支撑家里好一阵子,再给世信添件厚实点的冬衣。
张三金甚至盘算着,或许还能剩点,给杏花扯块布做件新褂子?
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,他自己都觉得奢侈。
镇子离得不近,两人紧赶慢赶,日头升到当空时才赶到。
镇上的青石板路踩在脚下,两边是鳞次栉比的店铺,吆喝声、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。
这对常年在闭塞山村里劳作的汉子来说,既新鲜又带着几分拘谨和格格不入。
他们的目标很明确——镇上最大的“济世堂”药铺。
据说这家铺子童叟无欺,价格公道。
济世堂的门脸气派,黑漆金字招牌,伙计穿着干净整齐的短褂。
张三金和赵成子背着破旧的行囊走进去,一股浓郁复杂的药香扑面而来。+x-k,a¢n+s¢h-u+j_u?n+.~c\o¢m^
高大的柜台后面,一个留着山羊胡、戴着瓜皮帽、指甲染着点黄色的掌柜正慢条斯理地拨着算盘。
几个伙计穿梭忙碌,对他们两个穿着粗布短衫、风尘仆仆的乡下猎户,只是冷淡地扫了一眼,便不再理会。
张三金和赵成子走到柜台前,等了好一会儿,那掌柜才抬起眼皮,懒洋洋地问:“抓药还是瞧病?”
“掌柜的,”赵成子上前一步,陪着笑,“我们兄弟俩得了点山货,想请您掌掌眼,看贵店收不收。”
他示意张三金打开包袱。
张三金小心翼翼地从行囊最里面掏出那个包裹严实的油纸包,一层层揭开,露出里面那颗深褐色、散发着独特腥苦气味的硕大熊胆。
那掌柜原本耷拉着的眼皮,在熊胆露出的瞬间,几不可察地抬了一下,精光一闪而过,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懒散模样。
他拿起旁边一根细长的银签子,动作看似随意,实则极其熟练地轻轻戳了戳熊胆表面,又凑近闻了闻。
“嗯,”掌柜的慢悠悠地放下银签,语气平淡无波,“东西倒是个东西,可惜……”
“可惜什么?”张三金心里一紧,忍不住追问。
这可是世信差点搭上命才换来的!
掌柜的捋了捋山羊胡,慢条斯理地说:“可惜个头虽大,胆皮却不够厚实,颜色也偏浅了些,不是顶好的货色。+丸′ ! \鰰?占+ *耕?鑫′嶵¨筷,
而且,”他指了指熊胆靠近胆囊管的一处细微褶皱,“这里看着有点瑕疵,怕是存放时受了点潮气,药性要打折扣了。”
张三金一听,脸就沉了下来。
这熊胆新鲜得很,他们处理得极小心,怎么可能受潮?
这掌柜分明是在挑刺压价!
赵成子毕竟老成些,依旧陪着笑:“掌柜的,您再仔细看看?
这是刚猎到不久的上好黑熊胆,我们兄弟费了老鼻子劲,还差点折了人命才弄到的。
您看这成色、这分量……”
掌柜的摆摆手,打断赵成子的话,一副“你们不懂行”的表情:“老哥,我在这行当几十年了,还能看走眼?
这样吧,念在你们也不容易,这熊胆,我济世堂收了。一口价,二十两银子。”
“二十两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