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讲究?那引马的人选…”
“自然是我去!”张三金“慨然”道,“我熟悉地形!但…我一个人不行,马群受惊狂奔,需要有人在下风口设网拦截…
这活儿又危险又关键…”
他故意停顿,看着钱师爷。
钱师爷眼珠一转,心道:
让你一个人去,得了好马跑了怎么办?下风口拦截?
哼,正好让我的人控制局面!
他立刻笑道:“放心!老哥我亲自带人帮你!都是府里最精干的家丁!
保证听你指挥!张老弟,事成之后,你就是周员外的大恩人!
荣华富贵,唾手可得啊!”
张三金心中冷笑,面上却做出感激涕零状:“那…那就全靠钱师爷了!
我看…明天傍晚就有雷雨,正是引马的好时机!
我们…酉时初(下午5点),西河滩老柳树下碰头?”
“好!一言为定!”钱师爷兴奋地搓着手,仿佛看到成群的宝马和滚滚的金银在向他招手。\s\h~e′n*n\v~f\u+.\c.o?m+
第二天,天气异常闷热,天空阴沉得如同锅底,乌云低垂,隐隐有沉闷的雷声从大黑山方向传来。
空气中弥漫着暴雨将至的土腥味。
酉时初,西河滩。
宽阔的河滩地连接着大黑山脚下的莽莽草甸,地势开阔,正是野马群偶尔会来饮水的地方。
!钱师爷果然“亲自”来了。
他穿着张三金要求的、染成土黄色的粗麻布衣,身上果然没带任何铁器,连腰间的铜钱都摘了。
他身后跟着六个同样打扮、五大三粗、眼神凶狠的周府家丁,实则是他豢养的打手。
钱师爷手里还宝贝似的捧着一个陶罐,里面是张三金“秘制”的草药熏香——其实就是几种气味浓烈刺鼻的野草混合燃烧物。
张三金也来了,同样穿着麻布衣,空着手。
他身后只跟着一个沉默寡言的“老仆”(赵老根伪装的)。
“钱师爷,都准备好了?”张三金问。
“好了好了!”钱师爷看着远处黑沉沉的大山,听着越来越近的闷雷,既紧张又兴奋,“老弟,快开始吧!这雷雨眼看就要来了!”
“好。”张三金指向草甸深处一个马蹄形的山谷入口,
“熏香就在那个风口点燃!风会把气味吹进谷里!
点燃后,我们立刻退到河滩这边!
等马群被熏香引出来,受惊炸群,必然会顺着下风口往河滩这边跑!
你的人,就在河滩东头那片芦苇荡后面设网拦截!记住,一定要快!等头马冲进网的范围,立刻收网!
动作要轻,别惊了马!”
“明白!”钱师爷连连点头,把陶罐交给一个家丁,“快!按张老弟说的,去风口点香!点着就立刻跑回来!”
那家丁抱着陶罐,有些胆怯地看了一眼阴森的山谷,但在钱师爷的催促下,还是硬着头皮跑了过去。
很快,一股浓烈刺鼻、带着怪异甜腥味的白烟在山谷口升腾起来,被强劲的山风卷着,呼呼地灌进山谷深处!
“成了!快退!”张三金低喝一声,带着赵老根迅速退到河滩中央。
钱师爷和剩下的五个家丁也慌忙跟上。
他们刚退到河滩没多久——
“轰隆隆——!”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幕,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炸雷!
豆大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砸落!
几乎在同一时间!
“咴咴咴——!!!”
“轰隆隆——!!!”
一阵比雷声更狂暴、更密集、更令人心悸的轰鸣从山谷方向传来!如同千军万马奔腾,大地都在微微颤抖!
只见山谷口,烟尘冲天而起!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