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方的秋天,天高云淡,难得的一片安宁。_卡!卡·小.税,王\ -首`发.
幽铁防线内,新开垦的土地上,晚播的荞麦开着细碎的白花,像一层薄雪覆在田垄上,而早些时候种下的红薯藤蔓依旧顽强地绿着,积蓄着地下的块茎。
相比于南方传来的水患频仍、战乱不止的消息,这片土地仿佛成了被遗忘的世外桃源。
张三金带着两名亲兵,例行巡视着铁狼关外新拓展的垦区。
得益于相对和平的环境和积极的垦荒政策,加上“影子”在暗中或明或暗地引导、散播消息,近来确实有一些形形色色的人跋山涉水投奔而来,有关中的铁匠,河东的皮匠,甚至还有懂得观测天象的落魄书生。
每一个人的到来,都可能为这条防线增添一份独特的力量。
正当他驻足,满意地看着田埂间军民合力开挖的引水渠时,官道的尽头,出现了两个蹒跚的身影。
那是一对父子。父亲约莫五十上下,头发已见花白,用一根木棍束着,衣衫褴褛,沾满尘土,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憔悴,但背脊却挺得笔直,眼神中虽有疲惫,却透着一股读书人特有的清矍与沉静。
他身边跟着一个少年,约莫十五六岁,同样面黄肌瘦,破旧的衣衫显得空荡荡的,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,正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整齐的田垄和远处巍峨的关墙。*s¨i¨l/u?x_s?w·./c?o\m~
少年紧紧抱着一个看起来比他本人还要沉重的、打满补丁的粗布包袱。
他们的模样,与那些逃难而来的流民并无二致,但气质却又截然不同。
张三金目光微凝,示意亲兵不必紧张,自己主动迎了上去,声音尽量平和:“二位从何处来?是要投奔这铁狼关吗?”
那老者见到张三金虽未着官服,但气度不凡,身边又有军士跟随,心知遇到了管事的人,连忙停下脚步,拱手作揖,动作虽因疲惫而有些迟缓,却依旧保持着礼数:“这位将军请了。老朽姓秦,名怀远,这是犬子秦桑。我父子二人……乃从淮南道逃难而来。”
他的声音沙哑,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,但吐字清晰。
少年秦桑也学着父亲的样子,怯生生地拱了拱手,一双眼睛却忍不住往田里的荞麦花和远处劳作的军民身上瞟。
“淮南道?”张三金眉头微动,那里正是水患与兵灾交织的重灾区,“路途遥远,二位辛苦了。不知来我幽铁防线,是寻亲还是……”
秦怀远脸上露出一丝苦涩,摇了摇头:“家乡已是泽国,亲族离散……听闻北方幽州铁狼关一带,有张将军主持,辟土安民,秩序井然,故特来投奔,只求一隅之地,安身立命。′j_c·w~x.c,.!c+o-m.” 他说话间,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周围长势良好的庄稼吸引,尤其是看到那些红薯田时,眼中闪过一丝专业人士的审视和惊讶。
张三金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神色的变化,心中一动,问道:“秦先生似乎对农事颇有兴趣?”
秦怀远还未答话,少年秦桑却忍不住开口,带着几分年轻人的急切和骄傲:“我爹爹不只懂农事!
我们家世代行医,爹爹更是方圆百里有名的郎中!但他最喜欢钻研稼穑之术,这些……” 他拍了拍自己紧紧抱着的包袱,“这些是我们从家乡带出来的宝贝!”
“桑儿,不得无礼。”秦怀远轻声斥责了儿子一句,但并未否认,反而对张三金坦然道:“将军明鉴。老朽家中确世代悬壶,但也深知‘民以食为天’之理,于农学一道,略有涉猎。
此番北逃,别无所携,只小心保存了一些家中历代收集、精心选育的粮种,本以为……本以为再无用处,没想到……”
他解开少年怀中那沉甸甸的包袱,露出里面一个个用油纸、粗布细心包裹的小包。
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两个,捧到张三金面前。
一包是金灿灿、颗粒饱满的种子,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