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吸一口气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,“南山公路,下个月十五号,无论大哥用什么理由,无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,你和爸,绝对绝对不能去!听到了吗?绝对不能去!”
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和恐惧。
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,时间长得让苏念辞的心一点点沉下去。
“念念……”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,充满了困惑和一丝被冒犯的不悦,“你这孩子,又在胡说什么?南山公路怎么了?那是去你外婆家祭祖的必经之路,下个月十五号是你外婆的忌日,我们怎么可能不去?你是不是又听外面什么风言风语了?还是……” 母亲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,“还是因为跟柔霜闹别扭,跟你大哥顶嘴,就故意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来气我们?”
“妈!不是气话!”苏念辞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绝望的嘶哑,“是真的!有人要害你们!就在南山公路!林兆远!还有林柔霜!他们计划好了!就在那天!你们去了一定会出事!” 前世父母车辆爆炸、被烈焰吞噬的画面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她眼前疯狂闪回,几乎让她窒息。
“够了!苏念辞!”电话那头猛地换成了父亲苏振邦低沉而充满威严的怒斥,显然他就在旁边听着,“你闹够了没有?!离家出走!污蔑柔霜和她父亲!现在又编造这种耸人听闻的诅咒来恐吓你母亲?!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?!还有没有我们这对父母?!”
父亲的怒吼如同冰冷的钢鞭,狠狠抽在苏念辞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。她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,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。
“爸!我没有诅咒!我说的是真的!你们相信我一次!就这一次!” 她的声音带着泣血的哀求,前世的绝望和今生被至亲误解的痛楚交织在一起,几乎将她撕裂。
“相信你?让我们相信一个为了外人,连自己家人都能污蔑陷害的女儿?!”苏振邦的声音冰冷刺骨,充满了失望和决绝,“柔霜手上的烫伤还没好!你大哥被你气得整夜没睡!苏念辞,你太让我们失望了!既然你执迷不悟,非要跟那个霍沉舟搅在一起,那你就好自为之!苏家,容不下你这样心思歹毒的女儿!”
“爸——!”苏念辞的嘶喊被粗暴地打断。
听筒里传来“嘟…嘟…嘟…”的忙音,冰冷而漫长。
电话被挂断了。
最后一线微弱的希望,熄灭了。
苏念辞僵硬地举着手机,听着那单调而残酷的忙音,如同听着自己心脏被彻底碾碎的声音。冰冷的雨水似乎顺着皮肤渗进了骨头缝里,冻得她全身都在发抖。车窗外的万家灯火,此刻都变成了模糊而嘲讽的光斑。
她慢慢放下手臂,手机从她脱力的指尖滑落,掉在脚下柔软的车毯上,发出沉闷的轻响。她将脸深深埋进冰冷而颤抖的双手里,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耸动起来。没有哭声,只有压抑到极致的、破碎的喘息,像濒死的小兽发出的哀鸣。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,瞬间浸湿了冰冷的掌心,混合着车窗外渗入的雨水,咸涩而绝望。
霍沉舟沉默地看着她蜷缩在阴影里、无声崩溃的背影。车厢内弥漫着沉重的悲伤和冰冷的绝望。他没有试图安慰,只是无声地抽了几张纸巾,放在她手边的扶手上。
不知过了多久,那压抑的颤抖才渐渐平息。苏念辞猛地抬起头,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。湿透的头发粘在苍白的脸颊上,眼睛红肿得可怕,但那双眸子深处,所有脆弱和绝望都已被一种更冰冷、更坚硬的物质取代——那是被至亲彻底背弃后,淬炼出的、不顾一切的决绝。
她弯腰,捡起掉落的手机,动作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静。屏幕还亮着,停留在拨号界面。她指尖冰冷而稳定,没有丝毫犹豫,再次拨通了一个号码——不是苏家,而是她偷偷安装在林柔霜房间里的、那个伪装成充电器的监听设备的接收端口!
听筒里传来轻微的电流杂音,随即是清晰的、属于林柔霜房间的声音。
背景音里有舒缓的轻音乐。接着,是林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