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辞胸口剧烈起伏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就在她几乎要按捺不住时,霍沉舟再次开口,他的声音不高,却沉稳得如同磐石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,直指核心:“林董,你裤脚那道新压痕,是刚才换衣服时留下的吧?看守所统一发放的囚服,可不会这么‘体贴’。” 他向前踏出一步,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威压,目光锐利如鹰隼,牢牢锁住那张苍老的脸,“还有,你右手拇指指甲缝里…沾着一点非常特别的蓝色纤维。那是某种高级实验室防护服才有的材质。告诉我,在进入看守所之前,你在哪个‘实验室’?”
话音刚落,轮椅上的人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直了零点一秒!那浑浊的眼底,一丝被精准戳穿伪装的愕然和冰冷的怒意,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,再也无法完全掩饰!尽管他立刻又歪下头,发出更大声的“嗬嗬”声,试图掩盖过去,但那瞬间的破绽,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信号弹,清晰无比!
苏念辞的心脏狂跳起来,霍沉舟的观察力敏锐得可怕!她正欲乘胜追击,异变陡生!
一直站在轮椅后方,看似面无表情的其中一名年轻警员,眼神骤然变得空洞呆滞!他像是突然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木偶,以完全不符合常理的迅猛速度,猛地从腰间拔出配枪!黑洞洞的枪口没有指向苏念辞或霍沉舟,而是毫不犹豫地、狠狠顶住了轮椅上“林兆远”的太阳穴!动作僵硬而精准,透着一股非人的诡异!
“嗬…嗬……” 轮椅上的“林兆远”身体剧烈一颤,喉咙里挤出变了调的抽气声,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、无法伪装的惊骇!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了轮椅扶手,指关节泛出青白色。
“放下武器!” 另一名警员厉声大喝,瞬间拔枪对准了自己的同事,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。气氛在瞬间降至冰点,空气凝固成块,火药味浓得刺鼻。狭小的会面室里,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枪械冰冷的金属反光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死寂之中,一直沉默的霍沉舟动了。他并非扑向持枪的警员,反而猛地将苏念辞往自己身后更深处一拉,用自己的身体形成一道屏障。同时,他左手快如闪电地探向自己的西装内侧口袋——那里藏着的并非武器,而是一个比打火机还小的、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微型信号干扰器!他的动作流畅而精准,带着一种外科医生特有的冷静决断。
然而,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干扰器的刹那,一股尖锐至极、仿佛无数烧红钢针同时攮入大脑深处的剧痛毫无预兆地爆发!视野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撕扯,眼前所有景象——惊骇的“林兆远”、僵持的警员、冰冷的铁窗——瞬间被一片疯狂旋转、吞噬一切光线的浓稠黑暗覆盖!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,挺拔的身躯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骨骼和力量,猛地向前栽倒!
“沉舟——!!!” 苏念辞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了死寂。她在他倒下的瞬间,爆发出了全身的力量,不顾一切地张开双臂,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死死从后面抱住了他沉重的身躯。巨大的冲力让她踉跄着连退几步,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,五脏六腑都震得生疼。她拼尽全力支撑着他下滑的身体,双臂死死环住他的腰,感觉他全身的肌肉都在那无声的剧痛中痉挛、绷紧、颤抖。他沉重的头颅无力地垂落在她的颈窝,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皮肤上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、濒临破碎的痛苦。
“沉舟!看着我!看着我!” 她惊恐地嘶喊,腾出一只手颤抖着捧住他冰冷汗湿的脸颊。他的眼睛紧闭着,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绝望的阴影,牙关紧咬,下唇被咬得一片鲜红,却再也找不到一丝清醒的痕迹。那瞬间的黑暗吞噬了他,也彻底击碎了苏念辞强撑的防线。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,灭顶而来。
混乱,尖叫,警员扑向那个被控制的同伴,扭打声,枪械被强行卸下的金属撞击声……这一切喧嚣都仿佛隔着厚厚的毛玻璃,模糊而遥远。苏念辞的世界只剩下怀中这具不断颤抖、迅速失温的身体,和他颈间皮肤下微弱到令人心碎的脉搏跳动。巨大的恐惧和深入骨髓的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