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话都没说过!”
薛明蕙沉默片刻,低声说道:“你说得对。我确实没管。”
春杏愣住。
“可你现在做的事,不是报仇。”薛明蕙望着她,“是在帮外人,把谢珩推进江里。你要毁的不只是我爹的权势,是要把我,把他,全都毁掉。”
春杏嘴唇颤抖,说不出话来。
薛明蕙将手帕递到她面前:“你看清楚,这上面的血痕。三天之内,谢珩会死在渡口。我改行程,是为了救他。而你,把消息送出去,是在催他赴死。”
春杏望着手帕,眼神晃动。
谢珩开口:“青崖,打断她的腿,别让她逃。”
青崖上前,调转箭头,对准她右膝。
春杏尖叫起来:“你们不能这样对我!我是崔姨娘的人!你们动我,她不会放过你们!”
薛明蕙淡淡道:“她不会知道。”
话音落下,青崖松手。
箭矢破空而出,正中她膝盖。春杏惨叫一声,摔倒在地,抱着腿蜷缩成一团,冷汗淋漓。
谢珩蹲下身,从她怀中摸出一块铜牌,上面刻着一个“恪”字。
他将铜牌递给薛明蕙。
她看了一眼,默默收入袖中。
“拖去柴房地窖。”谢珩对青崖道,“堵住嘴,绑紧手,一日给一口水,别让她死。”
青崖点头,拎起春杏便走。她仍在呻吟,却已无法言语。
屋内再度安静。
薛明蕙倚回床头,又咳出一口血,比之前更浓。她低头看手帕,血痕变了——画面清晰了些:江水翻涌,石阶上立着一人,身披蟒袍,左手小指戴着翡翠扳指,正缓缓转动手腕。
她认得那只手。
“他要亲自来。”她轻声道。
谢珩走近,在床边坐下:“谁?”
“二皇子。”她抬眼看他,“他不信别人能杀你,所以他要亲临渡口。”
谢珩沉默片刻,忽而问道:“你还能撑多久?”
她笑了笑:“看一次未来,便咳一次血。只要我还咳得出,就能看到下一步。”
“别再用了。”他说,“我已经明白了。”
“你知道什么?”
“他知道你能以血窥天机。”谢珩凝视着她,“所以他让春杏传假信。他不是要更改计划,而是想引你出手,看你是否会咳血,是否会再画出下一幅图。”
薛明蕙心头一震。
原来如此。
这不是刺杀,是试探。
她在救人,他在设局,拿她的性命做饵,只为逼出她的能力。
她攥紧手帕,指尖发白。
谢珩握住她的手:“现在,轮到我们了。”
她抬眼望他。
“你想怎么办?”
他嘴角微扬:“他想去渡口,那就让他去。可他不知道,船早已换了。”
薛明蕙眼中一亮。
“你什么时候安排的?”
“昨夜你睡着时。”他低声道,“我让青崖调换了官船,船上全是我的人。他还以为能在江上动手,殊不知水底早已布下天罗地网。”
她又是一阵咳嗽,这次没能忍住,鲜血顺着嘴角流下。
谢珩取出手帕替她擦拭,动作轻柔。
“别说了。”他说,“接下来的事,交给我。”
她摇头:“不行。他还有一招未出。”
“哪一招?”
她盯着手帕,血痕最后闪了一下,浮现出一幅画面——岸边芦苇丛中,一艘小船靠岸,船头站着个戴斗笠之人,手中提着一只红漆木箱。
她声音微颤:“他带了解药。”
谢珩眼神骤冷。
“解什么药?”
她抬头看他:“能令人假死的药。他打算让你‘死’在渡口,再将你带回宫中。只要你入宫,他就有筹码对付成国公府。”
屋内陷入沉寂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