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可仔细想来,她还在和他周旋,实在勇气可嘉。但是勇气可嘉之余,是不是她也模模糊糊地笃定,他做不出真正伤害她的事呢?
那他在折腾什么呢?为了那虚无缥缈的、他自己都不懂、她为之困惑徘徊的爱么?
行在月光溪流边,青年背上的骨头硌得她不舒服,姚宝樱恍惚想起一些过去的痕迹。
阿澜公子身上的花香浓郁,越是离他近,花香越是无孔不入。就好像他这个人,不管她怎么躲怎么找借口,她总能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,被迫和他周旋。
她在汴京遇到的所有事,都有他的影子啊。
姚宝樱手指勾着他的发丝,望着他的鬓角,在心中轻声:所有东西,都是你手中千丝万缕的试图困住我的线吗?
怎会有人,这么喜欢她啊?
庞大浩瀚如雨如洪的爱意朝她浇灌而下,她浑浑噩噩迷失其中,既有一个旁观客的遍体警觉,却也因被追慕的人是她自己,而些许害羞。
她有时候,真希望他们是同盟者。这样,她便不必这样恐慌。
可是那不太可能。
朝堂和江湖怎可能真正结盟呢?
即使她如今追寻与朝堂的合作,她也知道自己只是在为江湖寻找生路。他们刚从乱世中走出,彼此皆不信服。可大周是百姓的大周,无论是北周还是南周,朝堂都不应该高高在上,凌辱他们。
连她都不信任阿澜公子,何况那么多江湖人呢?
姚宝樱趴在张文澜背上,再次叹了口气。
张文澜:“叹什么气?”
姚宝樱恹恹道:“我在想,夷山如今发生了什么事。”
张文澜不动声色:“你觉得呢?”
姚宝樱思考:“他们追杀你,而我的同伴们又没出现。我在想,会不会是汴京城出了事,会不会是张大人的手下发生了内讧?”
她忽有灵感。
她打起精神:“张大人,如果你的手下发生内讧,你可以考虑和我们鬼市合作吗?我们来想办法保护你,保你平安离开夷山。然后,我们的要求也不多:我们想知道你们如今朝堂内斗,是怎么回事,你又在其中搅和什么。也许我们不是敌人,也许我们可以合作呢?”
张文澜:“哦,你们坊主让你来当说客?你的话,管用吗?即使我同意和你们合作,漫山遍野一个江湖人也看不到。你许诺的保护,到底在哪里?”
姚宝樱拍胸脯:“我啊……咳咳咳。”
张文澜在她膝上拍了一下。
清脆一声,既拍得她窘迫,又让她因这种过于亲昵,而生出许多疑惑。
张文澜:“我看云十郎,如今连自己都保护不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