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则,七岁有余,娘亲骗我出府,实则将我弃之荒野,待雨水淹没吞之。爹救我于山中土坑,背我回府。我理应感恩爹救我一命,然我伏于爹背,闻到爹身上的腥臭味。那是我与娘亲在山林中遭遇一兽,恶兽被击杀后所留腥气。腥气伴我一路,午夜梦回,我往往猜忌:七岁离家之时,爹是否一直随我身后?爹是否欲借娘亲之手,杀我后快?
兄弟之毒,母亲之恨,父亲之杀,皆化为幻象魑鬼,日日腐蚀我心。我心养毒蛇,草木皆兵,年年岁岁,不能忘之。
如此泛滥陈词,外人议论不足道,我亦不言,只在十余日前,长青与我促膝,再谈太原往事,我陡然忆之。
你与长青前后而至,推心置腹,与我数度劝慰。我回顾七岁雨夜之事、幼年喂毒之事,方知我心病之深。
我此一生,多病缠身,疑心生杀;杀意一起,万般不顾,乃至疯癫。疑病伴我,已然如同血肉手足。纵此病于世人如山洪海啸,纵我百般自渡自省,亦不能割舍。
我熟知人性,却不信人心。我多敏多思,却困于爱欲。
近日你我分离两地,难得重逢。昨夜于画屏后,见你一颦一笑如昔,我宛如新生。我既心间窃喜,更生万般羞愧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