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了。
周映荷胸口的光纹突然亮得刺眼,怀表秒针停在倒数第三格。地底节奏突变,育秧调最后一次响起,这回,完整了:
“清明踩田埂,谷种入泥深,
父走子来继,铜钱归本根。
三叩地龙门,时回五点十七分——”
声断。
秒针,停。
井口升起白雾,雾里一道人影,穿洗白工装,拎扳手,站在井边。他没看谁,只是缓缓抬手,先指打谷机底座,又指陈砚心口。
雾散。
人影没。
只剩那枚铜钱,死死嵌在打谷机底座里,泛着幽光。
陈砚跪在泥里,雨水顺着脸往下淌,分不清是雨,是泪。他知道,爹没回来,但他留下了最重的东西——真相,和他必须走的路。
赵铁柱收起工具,嗓音压低:“接下来,该我们动了。”
陈砚站起来,把残卷重新贴在胸口。怀表停了,可他能感觉到,它还在震——不是倒转,是在等下一次启动。
他望着枯井,轻声说:“爸,我懂了。”
风吹过田埂,打谷机的齿轮,还在缓缓转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