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闷响,像有什么庞然大物翻身;
第三步,脚下土地突然隆起,一道暖流冲破岩层,直奔导流渠!
水面轰然荡开波浪,像是听到了命令般急速奔涌。远处废弃多年的泵站发出嗡鸣,锈死的阀门吱呀转动,齿轮重新咬合,穿透雨幕。赵家留下的机械系统终于响应了水压变化,自动校准,排水闸开启,老渠再次贯通,水流如臂使指,转向祠堂方向。
就在那一刻,天空中央裂开一道口子。
一道刺目的闪电斜劈而下,撕裂乌云,精准落入导雷槽!
雷电入渠,水流瞬间汽化,蒸腾成一条笔直的白雾通道,直通河道中央。那里悬浮着一个直径不到两尺的黑色菌球,通体漆黑如炭,表面却泛着波纹般的膜,像是某种活着的东西在呼吸。第一道冲击波撞上去,被弹开,炸出一圈焦土,空气中弥漫着焦味和金属腥气。
周映荷留下的菌丝网络开始闪烁。
那是她用生命织成的信息网,潜伏在湿地之下,连接着每一处水源。此刻,水面上浮现出断续的画面:一本摊开的笔记本静静放在石台上,墨迹晕染;一双布鞋留在渠边,鞋尖朝向深水;一个人影转身一笑,化作银光漩涡,沉入渠底……都是记忆碎片,都是她没能说出口的话。
她在支撑,但频率已经不稳定了。
陈砚咬破指尖,毫不犹豫把血滴进进水口。
血珠融入水流,整条渠的水色由浑浊转清,再由清转金,泛起淡淡光辉。这不是幻觉,也不是化学反应——这是陈家血脉与古法水利的共鸣。唯有亲族之血,才能激活最后一层封印。传说中,祖先曾以血祭河神,换来十年风调雨顺;如今,他用同样的方式,唤醒沉睡的地脉意志。
金色细流再次冲向菌球。
这一次,没有反弹。
细流如针,刺穿黑膜,渗入内层。菌球剧烈震颤,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,隐约可见其核心包裹着一张人脸——陆子渊。
他曾是水利工程专家,后来走火入魔,妄图利用地脉之力重塑人类意识。失败后灵魂被困,与地灵残影纠缠多年,如今竟想借雷劫完成最终融合。
“你不过也是工具!”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,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,像无数铁皮在互相刮擦。
陈砚闭上眼。
记忆如潮水涌来。
父亲倒在农药瓶旁,怀表玻璃碎了,指针永远停在子时三刻;赵铁柱临终前塞给他一枚芯片终端,屏幕最后一次亮起蓝光,显示的是“系统重启协议”;周映荷站在月下水面,转身一笑,身影化作银光漩涡,沉入渠底……
三个人的牺牲,三条线,全都系在这短短几秒上。
他睁开眼,双手握住铜烟杆。
地底的波动越来越强,第七声雷炸响的刹那,他猛然发力,将烟杆狠狠刺入菌球核心!
轰——!
烟杆通体赤红,像烧透的铁条,热浪扑面。一道漆黑螺旋状的光带被强行抽出,缠绕在杆身,不断挣扎扭动,发出凄厉嘶鸣。大地裂开一线,深不见底,一只无形的手从地下伸出,枯瘦却有力,抓住那道光带,猛地拖入深渊。
裂缝闭合,地面恢复如初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雨终于落了下来。
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,冰冷刺骨。陈砚站着没动,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颈,衣服紧紧贴在身上,勾勒出瘦削的轮廓。铜烟杆仍插在原地,余温烫得几乎碰不得。他慢慢松开手,看着它孤零零立在泥中,像一根指向地下的标桩——既是终点,也是起点。
赵家的机械系统还在运转,但节奏明显慢了下来,像耗尽力气的老人。远处泵站的灯闪了一下,熄灭了。终端外壳的焦痕裂开新缝,内部蓝光彻底消失,像是最后一点呼吸也停止了。
水面上,周映荷留下的菌丝光痕缓缓下沉,化作点点微光,如同萤火归巢,沉入地底。涟漪散尽,水面恢复平静,连倒影都不剩。
他转头看向国道方向。
那里埋
